更甚是,方才原本還與顧夫人交談的人,這會兒也客氣生疏的避開,轉而與其
他人攀談。
顧夫人坐在遠處,隻覺如坐針氈。可偏偏她又不能率先離開,顯得心虛,隻能硬著頭皮忍了下來。
一切風波都停了,嶽夫人才讓護衛把東西呈了上來。
太子送的賠禮是一個玉石盆景,玉石雕刻成了花木的模樣,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眼熟,好像與莊子裡放著的某個擺件一模一樣。
大約是太子知道此事之後,倉促之間連忙在莊子裡隨手拿了一樣做借口。嶽夫人無奈,揮手
讓人拿下去,可護衛卻並未離開,而是附到嶽夫人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嶽夫人:“……”
嶽夫人無言地朝著葉明蓁看去,對上了葉明蓁困惑的視線。
嶽夫人清了清嗓子,才對眾人道:“太子殿下聽聞這邊正在舉辦詩宴,也為此十分好奇。”
聞言,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嶽夫人和顏悅色地道:“既然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賠禮,那我便做主將此物作為彩頭,今日誰作的詩最出色,便將此物贈予贏家。”
眾人聽罷,卻是沒看盆景,而是紛紛朝著葉明蓁看了過去。
在場眾人有誰不知道太子與葉明蓁的關係,太子對詩宴好奇,還要選出一個寫詩做出色的,難不成還有誰敢壓過未來的太子妃不成?
葉明蓁:“……”
嶽夫人悄聲道:“太子殿下還說,若是你不滿意這彩頭,還可以換做向他提一個要求。”
嶽夫人說完,自己都覺得有幾分牙酸。
她也是一把年紀了,為何偏偏要來受這份苦?
葉明蓁低下頭,都不敢抬起頭來,生怕會見到其他人眼中的挪揄。她在心中暗惱,太子做事總是如此張揚。
很快,嶽夫人便出了題目,底下眾人配合地提筆作詩。葉明蓁也低頭苦思冥想起來。
太子都把路給她鋪好了,她總不能還讓太子丟臉,總得讓這贏家……實至名歸一點。
葉明蓁埋頭一頓苦思冥想,仔細斟酌之後,才交上去一首詩,其他貴女也配合地交了一些。那些詩篇整齊放在托盤裡,又被護衛快步送了回去。
沒過多久,護衛又急匆匆趕來,手中隻拿著一物。
他大聲道:“殿下看過之後,覺得葉姑娘的詩寫得最好,特地吩咐我將獎品送給葉姑娘。”
葉明蓁:“……”
葉明蓁隻覺更抬不起頭了。
她拿到東西,發覺是個玉佩,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齊承煊隨身佩戴的那一個。護衛把東西交給她了,還悄悄與她說:“葉小姐,殿下說了,您可以拿著這枚玉佩向他提要求。”
葉明蓁:“……”
等丫鬟將她寫的詩讀過,葉明蓁寫的十分認真,詩作也的確不差,諸位貴女對她的才學早已心服誠服,隻是結合起此時場景,連說起誇讚的話時也有些勉為其難。好似有人掰著她們的嘴巴,硬生生塞了滿肚的點心,噎得發慌。
等詩宴結束時,葉明蓁可謂是落荒而逃。
她走得快,卻是在門口遇到了顧夫人。誰來也巧,國公府的馬車與長寧侯府的馬車挨在一塊兒,葉明蓁要上馬車時,正好顧夫人撩起車簾。
周圍無人,顧夫人看著她的目光冷冰冰的。
“顧夫人。”葉明蓁朝她頷首。
“葉姑娘。”顧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葉姑娘做了太子妃,可也彆太得意,若是行事太過張狂,恐怕日後要狠狠跌上一跤。”
葉夫人落後了幾步,還與嶽夫人有話要說,此處便隻有葉明蓁一人,還有她的丫鬟。椿兒漲紅了臉,想要說點什麼,可被顧夫人冰冷的目光一看,她頓時被嚇得噤了聲。
葉明蓁鎮定應道:“這話,顧夫人不如回去與顧小姐說一聲。”
“你……”
“顧小姐上門做客,卻擅闖主人家不能進的地方,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今日嶽家是不追究,可已經讓侯府大失顏麵,今日之後還不知道京城裡會如何恥笑。顧小姐若是行事再這般張狂下去,日後說不準會得罪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恐怕就連侯府也討不到好。”葉明蓁淡淡道:“我好言勸過顧小姐,如今也是好心勸勸顧夫人。”
“多日不見,你倒是愈發牙尖嘴利了。”
顧夫人恨恨放下簾子:“走!”
車軲轆轉動起來,長寧侯府的馬車飛快地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