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麵是個耗時耗力的體力活,後院裡殷博武和殷承允磨了兩日,也隻磨出三鬥小麥,不過這對於一家人的一頓飯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殷妙愛吃麵,但她卻不會做,於是隻能給雲河打下手,比如做些澆在麵上的湯汁。
“殷姑娘是想吃醬拌麵?”
雲河見殷妙將之前炒製好的肉片又切碎成了肉沫,以為她是要做澆頭醬。
“你吃過油潑麵嗎?”殷妙問。
雲河搖了搖頭:“未曾聽說過。”
“我吃過呢,但我不會做,要把麵揉的非常勁道,用做好的辣油淋之,然後再調味做配菜……”
殷妙邊回憶邊說道,她度過了幾年的末世,對以前曾吃過的油潑麵的記憶已經淡了許多。
本以為雲河會覺得難做,但當那碗油潑麵被做出來之後,殷妙驚奇的發現竟然像了七分!除了家中沒有備用的醋以外,雲河做麵的手藝簡直絕了!
“雲河你也太棒了吧?要是哪天你想換主子混了,一定要先考慮我這裡,你這手藝真的可以做主廚了。”
殷妙嘗了一口碗裡的麵之後忍不住誇讚了起來。
“妙兒,這話怎麼能隨便亂說?”正在煮麵的衛氏要被殷妙氣笑了,都是主子換下人,哪有下人換主子的道理?
“我沒亂說嘛。”
殷妙想要反駁,但又想起自己的思想是和這個時代的人的不同,於是隻是低頭嘀咕道。
“雲河此生不事二主。”
他和雲江一樣,都是死士。
“那我隻有羨慕你家主子的份啦。”
殷妙說的是真心話,就算是親人伺候在側,也不一定會像雲河雲江這樣儘心儘力的。
雲河的油潑麵不僅得到了一家人的稱讚,就連蕭玄也多用了一碗。
“我以前還不曾吃過你做這個。”
蕭玄無意間問道。
“是方才殷姑娘所說的法子,雲河也是第一次嘗試。”雲河如實回答道。
“你和她相熟?”蕭玄眸中多了幾分探究。
“殷家所用的大部分食物,都是殷姑娘在各處找到亦或是種出來的。”
雲河麵色不變道。
“哦?倒是比那時候的她有趣多了。”
蕭玄勾起唇角,他昏迷不醒之際聽到的那個聲音也是她吧?隻是不知……她的目的又是為何?
……
長陵村裡這幾日被人討論的最多的便是從長陵山上找到的木薯了,魏裡正還特地勸說了一部分挖到了木薯的人捐出一根,並在長陵村裡找了一片地專門培育木薯用。
“這若是能種的出來,今年往後村裡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餓死了。”
魏裡正滿臉擔憂道,最近村子裡有越來越多的上了年紀的人去世,大家雖然表麵上沒有議論,但其實都是心知肚明。
糧食漲價,衙門還要增加賦稅,日子過得沒有希望,一些年紀稍微大些的村民便像是相約好了一般做著無聲的抵抗:絕食。
然而他們的抵抗並不會引起衙門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