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樣?大難將至,我做些準備又何妨?張地主一家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我也不過是讓他們死了個舒服罷了。”
趙仁義也不甘示弱道。
“流民為饑餓而搶奪食物,你卻隻因一己私欲而去殺人,死到臨頭就不必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孔令修失望的看著眼前這個昔日他曾經尊敬過的人。
“原本以為你隻是貪了糧食,現在看來也足以置為死罪了,先帶下去吧。”
嚴可守頭疼的說道,近幾年來朝廷選拔的官員參差不齊,像這等品行敗壞的人不知是如何被選出來的。
“你們這群不得好死的,霸占我糧食,把我的糧食還給我!”
趙仁義雙眼緋紅的喊叫道,然而並無人理會他。因為每個人都在思考著那一庫房的糧食應該何去何從。
嚴可守一路行至於此,也是知曉西北局勢的,彆說像趙縣令這樣的縣官了,再大一些的省城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在他看來西北局勢整體混亂隻是時間上的事情。
此時,隻見一人從大堂外走了進來,那如鬆的清俊氣質讓灰暗的大堂內憑添了不少光彩。
嚴可守連忙迎了下來,孔令修見狀雖然還是有些吃驚,但他對於眼前的人也充滿了感激之情。
“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白公子的出手相助。”
孔令修說道。
與此同時他也更好奇了起來,白公子派來的那幾名送糧之人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身手卻是一等一的好,兩百多名打手不過一刻鐘時間,便被那七人一一拿下。
如若不然,他們不僅要丟了糧食,就連施粥也無法正常進行了。
這位白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孔縣丞客氣了。”
蕭玄麵色並無得意之色,嚴可守見蕭玄似有話要說,便揮手屏退了周圍的下人。
殷妙見狀也準備出去,卻聽蕭玄道:“你在這裡也行。”
嚴可守驚訝的看了一眼蕭玄身後的女子,這可是京城之中僅一人之下的煊王,他還從未見過煊王對誰人如此過。
然而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麵,那名女子竟然擺擺手說道:“不了,我在這外麵看一看,你們聊你們的。”
殷妙對三個男人的對話並不感興趣,反正蕭玄什麼事也都不瞞著她,她想趁機看看門外的情況。
縣衙的大門緊閉,殷妙沒敢從正門大喇喇的打開門出去,而是從靠近胡同的側門偷偷溜了出去。
平通縣街道上的流民已經減少了大半,路邊的陰影處或坐或躺著一些人,仔細看去的話那都是一些老弱之人。
殷妙沒有直接上去詢問,她在胡同裡將臉和手上都抹了些牆灰,又撿了一隻破爛碗,才慢慢的隨著路上目光呆滯的流民晃到了路邊坐了下來。
她的身旁是一位枯瘦如柴的阿婆,殷妙看到她就想起了長陵村的張婆婆,而她看起來甚至比張婆婆還要乾瘦一些。
“阿婆怎麼不去領粥吃?”殷妙試著問道。
那阿婆帶著一頂灰撲撲的頭巾,臉麵慈祥,聽到身邊有人說話,她才慢慢轉過來頭看了一眼殷妙道:“姑娘還沒去看過吧,像我們這把老骨頭,想要擠過去要碗粥吃還是太難了。”
“阿婆,我的確剛到平通縣,不過我聽說不是已經開始排隊了嗎?”
殷妙問道。他們昨日臨走時見孔令修已經將施粥現場安排妥當,吃了粥從側門出去的人就算想要重新排隊,也是從隊伍的最後才能開始,若是誰想從中插隊,那就要做好被後方流民群毆的準備。
按理說在這種條件下,孔令修的做法還是相當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