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五的視線隨即落在床榻之上,看來看去,唯一可能會是機關的便隻有床頭作為裝飾用的木質雕塑了。
果不其然,獨孤宸緩緩走近床榻,伸手按下了床頭出的一個像是按鈕似的雕塑。
顧小五回頭看了看德妃,卻見對方早已麵如土色。
而下一刻,便見原本不見一絲縫隙的地麵緩緩分開……
顧小五見狀,麵色一喜,探頭往下一看,果真看見了素問,可是她的臉色卻隨即變得陰暗。
“獨……幫我看好這裡的所有人,我下去把素問帶上來。”話雖然是對獨孤宸講的,可她的視線卻落在了德妃的身上。
在獨孤宸走向床榻的那一刻開始,德妃的臉色就已經變得慘白,在聽到顧小五對獨孤宸的囑咐之後,她更是開始冒冷汗。
她有種預感,自己爭了好幾年才爭回來的一切,怕就要毀在這個少女的手中了。
她真的後悔極了,若早知道闌傾城回如此重視那個賤婢的話,她絕對不會動她!
獨孤宸眼睜睜地看著顧小五沿著階梯一步步走下去,想跟下去,卻又唯恐在外的德妃等人會將暗房的入口關上。
不管德妃今日有沒有綁走素問,但德妃這個頭銜她卻已到了儘頭。
天辰自開國以來便明確規定了後妃不可私設暗房,可他現在竟然在德妃的寢殿內親自將暗房給找了出來……
瞧著樣子,這暗房怕已經有了好幾年的曆史了,在這陰暗的地下室裡,不知道已經葬送了多少宮人的性命?
獨孤宸看德妃的眼神越發冰冷,身在後宮心硬些沒關係,可若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便去傷害無辜的話,那卻也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縱然她是父皇的妃子,但如今讓他遇到了此事,他便不會讓此事草草了結。
顧小五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灌滿了鉛一般,沒向下走一步,她的腿便更沉一分。
暗房內並沒有宮人,隻有一步步向下走的顧小五與被吊在半空的素問。
這裡雖然管線比較暗,可刑具卻並不少,夾棍、釘滿鐵釘的滾板、帶著密密麻麻鐵刺的鞭子……每一件都是無比歹毒的刑具!
顧小五彎腰拾起地上的那把還沾著些許血跡的長劍,揮手砍斷吊著素問的鎖鏈。
不等素問落在地上,顧小五便先伸手接住了她。
“素問……我來了。”顧小五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是她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素問原本青草綠的衣衫已經殘破不堪,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血人一般。她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慘白,十指已經腫得跟香腸似的,很顯然,德妃讓人對她用夾棍了。
顧小五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二字來形容了,若現在是在宮外,若她現在的身份不是闌傾城,那她一定馬上衝上去將外頭的人全都殺光。
“小姐……”素來都是麵無表情的素問竟然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來,隻聽她道:“素問又……又給您添麻煩了。”
“傻丫頭,是我連累你了。”德妃有意將自己娘家的小姐許給獨孤宸,這件事情她早在百花宴上便看出來了,隻是她卻沒想到她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素問動手。
顧小五將素問放在地上,然後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給她披在身上。
“小姐……不關您的事,是素問的錯。”素問低聲說道。
若她沒有不小心碰到德妃的話,她便不會被他們帶到西寧宮。
以她的武功想要擺脫德妃一行人本是很簡單之事,可是她不想因為自己暴露了會武功之事而給小姐留下禍患,因為這宮裡,是不允許有會武功的奴婢留下的,
即使她現在名義上上闌家小姐的婢女也不行。
離小姐與宸太子的婚期還有五日,她不想在那天來臨之前給主子惹麻煩。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是給主子惹了麻煩了。
顧小五小心翼翼地將素問抱起來,努力扯出一個微笑來,“素問,這一次便算了,若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還不反抗的話,我便會真的生氣的。”
素問愣了愣,然後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經過這次的教訓她是真的明白了,一味的忍讓不會幫到小姐什麼,反而還得讓小姐出麵替她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