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回去之後仔細看了看合同, 但他雖然接受過九年義務三年地獄教育,可所學專業也不是法律,有些東西字麵意思他當然理解, 可文字漏洞並不是看字麵, 他是有些想要進入公會的,自由, 福利待遇也不錯, 關鍵是資源共享這一點很吸引人,所以想了又想, 就給祁雲敬發了條消息。
溫然:【大佬, 能不能借一下律師?】
這一次祁雲敬回的挺快的, 似乎手機就在手邊, 算得上秒回了,祁雲敬:【闖禍了?】
溫然對天翻了個白眼:【我這麼乖怎麼可能闖禍, 我手裡有一份合同,想找個律師幫忙看看,行不行叭?行我就來找你。】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之後, 祁雲敬才回:【你在哪裡,我讓律師去找你。】
溫然嘖嘖兩聲,這是怕自己去他公司曝光了吧,真是個大豬蹄子喲, 不去就不去吧, 他還不稀罕呢。
多年以後, 祁雲敬對溫然最患得患失的一點是, 溫然從來不去他公司找他,不去他公司,怎麼人前秀恩愛,怎麼宣誓主權,一定是溫然不那麼愛他,這讓他忍不住將溫然纏的更緊了,他完全不知道,這就是他曾經一句話的鍋。
祁雲敬的律師來的很快,溫然一看,嘿,還是熟人,就是上次給他拿協議的那個,好像是叫徐彥,他還收了人家一張名片來著。
徐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這都到祁家好幾個月了,卻跟自家老板相安無事相處到現在的溫然,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溫先生好。”
溫然對徐彥還挺有好感的,當初他剛從原本的世界來到這裡,一臉迷茫什麼都沒搞清楚,驚慌忙亂之下被推動的直接順著劇情走了,這在外人眼裡不管怎麼看,都有點土包子抱上金大腿見錢眼開了,這就是變相的py交易啊,雖然交易的內容隻是一年婚約,但也挺那啥的。可這位律師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點輕視或者怠慢,這讓他觀感好不少。
要知道以前他跟著乾爹去有錢人家裡做法場的時候,因為法衣被洗的不那麼鮮亮了,都會被彆人家的管家不經意的鄙視一下,這種眼色他跟著乾爹走南闖北的時候見過太多了,這也導致他從小就特反感這種事,你鄙視,你不信任,那就彆找我啊,反正出事死的也不是我。
所以像徐彥這種,不管是什麼合作對象,他都給了足夠的禮貌和尊重,溫然就挺喜歡的,尤其是這徐彥還一身正氣,再看他麵相,他家裡估計也是門風很正,家中還有吃官家飯的那種,觀感就更好了。
徐彥幫溫然仔仔細細的將合同看了一遍,這雖然是玄門公會的合同,但這合同草擬的就跟普通公司的聘用合同一樣,也沒有涉及太複雜的約束,也並沒有什麼文字漏洞。
隻是徐彥善意的提醒道:“合同沒問題,但合約內容太過於偏向被聘用方,我建議你還是多考慮一下,有時候很多事,其實不能完全看合同,每一行都有裡麵不成文的規定,真進去了,有時候哪怕手拿合同,都有可能身不由己,要知道,甲方是永遠不可能讓自己吃虧的。”
溫然點點頭:“合同沒問題就行,其他的我還在考慮,也打算多問一問同行的人,考察一下,今天謝謝你特意跑來一趟,今天剛好有新出爐的符,我送一張給你吧,納福辟邪保平安的。”
溫然說著,也不等徐彥拒絕,就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剛剛晾乾的符,三兩下就折成了三角形,然後遞給了徐彥。
並不是很信這些東西的徐彥,還是禮貌的接過,但心裡卻有著淡淡的疑惑,剛出爐的難道效果好一些嗎?說的好像剛出爐的麵包要趁熱吃一樣。
徐彥完成了任務就準備回公司,回到車上後,想了想,將那張符拿出來看了看,彆說,這符看起來還挺精致的,有時候他家裡人去雲火山祈福的時候,會帶個平安符回來,但那裡的平安符摸著糙手,紙的質感完全不一樣,不像溫然給的這個,摸起來就順滑些,好像還帶著淡淡的藥香。
隻是這符上一樣不知道畫的什麼,反正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東西,徐彥就順手放在了擋風玻璃前,他不喜歡在後視鏡下麵掛一些東西,總覺得有些妨礙視線不安全。
第二天,徐彥的車就被他哥給借走了,他們家的車也算是混用,但一般用車比較多的是他哥,他是祁雲敬的私人律師,隻負責處理一些他的私人事務,所以不需要上下班打表一樣去公司。
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假的徐彥,到了晚上,見他哥額頭包紮著回來,頓時驚了:“這是怎麼了?”
徐彥的大哥跟徐彥的五官有五六分相似,隻不過徐彥是白淨精英型,他大哥是體格健壯的型男型,膚色也偏黑好幾個度,那一身氣勢一看就是係統裡麵出來的,這會兒一邊在沙發上坐下,一邊將用紙巾包裹的一堆灰倒在茶幾上,問道:“你車上那個護身符是哪裡求來的?”
徐彥道:“是一個認識的人送的,怎麼了?這堆灰是什麼東西?你頭這是被誰打了?”
徐騫看了眼說話毫無邏輯的徐彥,能送東西的當然是認識的人,不認識的還能送你東西不成:“抓到了一群在逃罪犯,局裡麵布網布了許久,但今天也差點被他跑掉了,追的時候發生了車禍,你的車子估計報廢了,好在犯人被抓到了。”
徐彥頓時瞪大了眼睛:“報廢?撞到報廢?那哥你真的就隻是破了點頭嗎?”他買的車也不是性能多好的車,車報廢了,人怕是也差不多廢了。
徐騫往桌上示意了一下:“我上車的時候看到了你放的那個護身符,事後我發現,隻剩這一堆灰了,跟我車子相撞的是罪犯的車,一共三個人,一死兩重傷,重傷的那兩個還在搶救,我是回來換個衣服,等下還要去局裡。”
徐騫說著:“這符你有時間就去幫我多求幾個,比那些景觀買回來的護身符有用多了。”
徐彥更驚了:“哥你的意思是,你出那麼大的車禍卻隻是傷了頭,是因為這符?”這事怎麼聽起來那麼玄幻呢。
徐騫知道自家弟弟迷信科學,聞言一笑:“讓你去幫我多求幾個你去就是了,這世上,多得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
他雖然是刑警,本來應該比弟弟更迷信科學,但這一行乾多了,見到的事情也多了,三觀也隨之一點點被打破了,他從不否認非科學力量的存在,但真貨卻太難找了,這符的效果他親身感受過了,彆說他本身就信,就算不信,這一遭下來也信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的時候,還是個剛入警局的毛頭小子,有一天下班的時候突然被一對夫妻死死拉著,說他們夢到了自己的女兒,求他去救救他們的女兒。
那對夫妻徐騫也認識,他們的女兒被拐走好幾年了,他們幾乎每個月都會來警局,或者哪裡有一點拐賣的動靜就往哪裡跑,連市局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次。當時那對夫妻將夢裡的事情說的很細致,可再細致,那也是夢啊,可麵對這樣丟了孩子的父母,他除了說些寬慰的話,也的確沒有彆的辦法。
就在他準備想辦法先安撫住這兩人的時候,當時他在局裡跟的一個師父將那一對夫妻帶進去了,還仔細的詢問了他們的夢。
後來那個老刑警帶著他還有幾個小年輕經過排查,找到了那對夫妻夢到的地方。
而事情就是這麼詭異到令人毛骨悚然,他們在那裡,正好撞到了準備轉移陣點的拐賣犯,可惜的是,那對夫妻的孩子還是沒有救回來,就跟那對夫妻在夢裡見到的一樣,他們的孩子被那幾個拐賣犯給毒打,一不小心打死了,還給隨便的埋在了附近的山上,就是因為鬨出了人命,那些禽|獸才想著轉移陣點,要是他們晚去一步,就又被他們給逃脫了。
那一次的事情,對他的世界觀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他還問過當時的師父,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這種不可言說的力量。
他師父隻是告訴他,不要迷信任何東西,科學也好,玄學也好,哪怕徒勞一場,人能夠問心無愧就好。
當徐彥看到了自己車子的報廢程度,他算是信了他哥的話,他的車是直接被從中間攔腰撞廢的,整個車的後半截直接被撞成了渣渣,隻要再稍微往前一點點,駕駛座的人哪怕有金鐘罩鐵布衫,都估計得成泥。
能在這樣巨大的衝擊下還隻是傷了頭,其他身體部位隻有輕到甚至能忽略不計的擦傷,這已經不是奇跡可以形容的了。看過了自己的車子,徐彥幾乎是手腳發麻的離開的,要如果不是那個護身符,他哥是不是可能就...
一想到這種可能,徐彥就驚的心臟狂跳,他都不知道,他哥昨天是怎麼能那麼平平靜靜回來的,心理素質也太強大了。
等徐彥再次到學校找到溫然,溫然見他第一句話就是:“咦,過去了啊,果然不愧是滿身正義的人。”
徐彥再次一驚,帶著一點小心的問道:“溫先生昨天是特意給我那個符的?”
溫然道:“也不算特意吧,機緣巧合而已,也許就是你家人平時好事做多了,所以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