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一共重複了三遍, 在廣播播放的時候,原本看起來十分正常,就像普通學生一樣玩鬨聊天的同學,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麵無表情的朝著教室裡的喬傑看過來, 那陰森森的目光,看的眾玩家一陣毛骨悚然,他們此刻哪裡還管的上喬傑, 一個個驚恐的往後退,生怕這些突然變臉的學生下一秒化作厲鬼朝他們撲過來。
周貝怡下意識抓住站在她旁邊的尚可,滿臉惶恐:“他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那麼吵鬨的校園, 瞬間的安靜, 走廊的學生, 教室裡的學生, 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全都安靜並且麵無表情的看過來, 這場麵,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更何況他們現在還身處其中。
所有人都在後退的時候,喬傑突然撲向溫然:“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去訓導處, 我不要死, 我不要!!”
溫然推開喬傑的揪扯:“你什麼時候開始作弊的?前天還是昨天?你抄了誰的卷子?這個班上的同學嗎?”
喬傑已經嚇破了膽,他滿心都是不能去訓導處,他不要死, 他要活下去,哪裡還聽得見彆人的詢問。他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敗露, 他並不是在考試的時候作的弊, 他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所以根本沒想過敗露的可能,現在突然被死神宣判,他徹底的懵了。
作為學渣,彆的不說,作弊的經驗那是相當的多,可是周邊的同學根本不會將試卷借給他抄,當時他也沒多想,就是隨口問了一句,不知道這些試卷什麼時候批改完,當時坐在他旁邊的同學說,試卷都是夜間老師統一批改登記。
當時他就留了個心,等考完試放學後,他就在辦公室附近蹲守,然後真的看到學校的老師到點走了,他壯著膽子摸進了辦公室,發現試卷成堆的放在一起,根本沒有批改的痕跡,當時他就覺得這簡直是老天都在幫他。他翻找出自己的試卷,又隨手抽了一張原本一班學生的試卷,怕分數一下子考太高,於是沒敢抄太多,又因為摸不清所謂的夜間老師到底什麼時候來,匆匆忙忙的抄了一點就趕緊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看到他的分數竟然險險的隻超過幾分,喬傑又興奮又驚恐,差一點他就是最後一名了,不過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他做的更順利,隻要趁著批改試卷的這個空檔,將一些數學英語隨手就能填寫答案抄上去,提高一些分數,不是最後一名,他就能安穩的度過這七天。
但喬傑怎麼都沒想到,這才作弊第二次,竟然被發現,可是究竟是怎麼發現的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一定不能去訓導處,去了他就死定了!
喬傑坑坑巴巴的求救,對於他如何作弊的隻字不說,周圍的學生目光越來越不善,鐘君豪見尚可將符籙緊緊握在手中,也連忙將自己的符籙抱緊。
看到他們的動作,喬傑再次撲向鐘君豪:“符!給我符!多少錢我都給你,給我一張符,求求你給我符!”
他是真的怕了,他覺得那些學生下一秒就會化作厲鬼朝他殺過來,他現在急需保命的東西,他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更甚至喬傑的心裡開始憎恨起溫然來,既然他要交白卷,為什麼昨天不說,要是說了,他還會去作弊嗎,他要是死了,化作鬼都不會放過溫然!
溫然不知道喬傑的想法,要是知道,也隻會笑一笑,真化作鬼找來了,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呢。
鐘君豪的符都在他手裡捏著,他擔心喬傑激動之下將他所有的符全都搶走了,這可是保命的東西,於是想要推開他:“你讓開一些,我給你一張,你彆搶。”
可是還不等鐘君豪動作,溫然感覺周圍的氣場瞬間產生了變化,於是立刻伸手去拉站著離他最近的人,下一秒,鐘君豪被拉的一個踉蹌,而正在朝鐘君豪要符的喬傑消失在了原地。
周圍的同學在喬傑消失之後,再次恢複成普通的模樣,說說笑笑,好像剛才根本沒事發生一樣。
隨著喬傑突然的消失,幾個新玩家幾乎被嚇到窒息,年紀大但是膽子小的田敏達,更是一個腿軟的倒在地上,然後傳來一陣尿騷味。剛剛那些學生麵無表情的樣子,真的感覺像是被厲鬼包圍了一樣。
剛才喬傑消失的時候,尚可都沒反應過來,她注意到溫然的動作,於是朝他看去:“你剛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溫然皺眉道:“是鬼域的氣息。”
尚可頓時心臟一緊,想到一種可能,臉色也跟著一變:“你是說,這次遊戲是雙重鬼域?”
遊戲本來就是鬼怪的世界,經曆過遊戲的都知道,這就是鬼怪形成的結界,是鬼的領域,而在這個領域中,鬼是無所不能的,但因為遊戲的限製,鬼在自己的鬼域裡也有了限製,這樣玩家才有活命的可能。但尚可之前經曆過幾場遊戲,也經常會在遊戲論壇上刷彆人的經驗,可是從未見過雙重鬼域的。
一想到這次如果是雙重鬼域的話,尚可緊張的心都在顫抖,她看到幾個滿臉恐慌的新玩家,微微抿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尚可沒說,但溫然卻心裡清楚的很,如果這裡是雙重鬼域,那他之前想要將這個世界的祂引出來的想法幾乎可以打消了,本來遊戲的世界對他的力量就有所壓製,如果是在鬼域中,哪怕對他毫無壓製,想要破解鬼域他都要經曆一番掙紮,但現在,鬼域套鬼域,如果他被套入第二層鬼域,一旦將他壓製成普通人,那跟送死無疑。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隻能老老實實的等待七天,遊戲自動結束,想要提前結束遊戲,就需要冒險。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原本應該是他,結果因為喬傑的作弊,目前還沒有學生過來讓他去辦公室,如果一整天都沒人來的話,那這個世界的限製可能是祂一天隻能殺一個人。但還有三天,後麵還是要死三個人,胡樂樂之前用符逃過一次,也不知道後麵再用符的話,能不能逃過,但溫然直覺這種辦法第一次有用,第二次恐怕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喬傑的消失讓眾人原本因為有了符籙而有所好轉的心態再次蒙上了一層陰影,死亡的威脅從未消失,這一次,死亡的腳步好像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就像第一個死者許意那樣,他們下午考完第二場的時候,喬傑的屍體出現在了操場上,但跟吊死的許意不一樣,喬傑的身上並沒有繩索,整個人垂著頭,跪在主席台上,像是在對自己做錯的事懺悔一樣,渾身的衣服成了染血的破布條子,不少學生從旁邊路過,有些還側目看一眼,有些連看都不看,就像主席台上的死人完全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