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我這皮膚病不方便探望,謝謝你們來這一趟。”
葉萊臉上掛著冷笑,聲音卻越發溫柔:“不方便啊,聽醫生說,你這還沒查出病因呢。”
宋靜躲在床簾後麵:“醫院已經將化驗送去彆的地方了,可能這兩天就會有結果的。”
葉萊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這毛病,怎麼檢查都不會有結果的,就像我的孩子,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卻沒有證據讓凶手繩之以法一樣。”
宋靜臉色一變,抓著簾子的手都在抖,薛城上前,一把將簾子給拉開,看著宋靜現在的模樣,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宋靜連連往後退,用被子遮住臉:“你們出去!不要過來!”
葉萊道:“我雖然沒有證據起訴你,但沒關係,你用什麼辦法害的我,我就用什麼辦法還給你,我請的那個大師說,你隻要不是誠心悔改,這些膿包將會跟著你一輩子,這一輩子,你都彆想用一張好臉去見人了,就算膿包好了,你這滿身坑坑巴巴的皮膚,怕是也沒救了。”
聽到葉萊的話,宋靜猛地扯下被子,目光凶狠的看向葉萊:“是你害我!是你!”
薛城將葉萊護在身後,冷冷道:“隻能說害人終害己。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在我們家放那種東西,害我太太小產,如今你這模樣,完全是報應。”
宋靜抵死不認:“你們胡說!我沒有害人,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葉萊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今天來隻是想讓我兒子看看害死他的人是個什麼下場而已,順便讓你知道你變成這樣的真相,我倒是希望你這輩子都彆有懺悔之心。”
宋靜掙紮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似乎想要朝葉萊抓撓過去,但很快房裡的動靜就引來了護士,這滿身膿包的就怕一個情緒激動給弄破了,護士自然是拉著宋靜,薛城也護著葉萊離開了病房,一直走到病房外,都還能聽到宋靜的尖叫聲。
說實話,薛城都有些嚇著了,在今天之前,哪怕他相信葉萊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宋靜害的,但宋靜在他心裡的印象一直都是平淡而美好的,今天這一見,著實令人感覺到毛毛的,這要是家裡的東西沒被葉萊發現,他們真的離了婚,而他又因為感覺跟宋靜在一起很舒服,到時候娶了這樣的女人,薛城想想都一陣後怕。
葉萊摸著掌心的木牌,忍不住掉了眼淚:“寶寶,害你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好過了,大師說了,如果是怨氣纏身而死的人,下輩子依舊會受怨氣影響,不會有好命的,寶寶,你放心的投胎好不好,這輩子我們無緣做母子,下輩子,或者下下輩子,你再來當媽媽的寶寶,媽媽一定把所有的愛都給你。”
薛城攬著葉萊的肩膀,親了親她的頭發:“那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依舊做寶寶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葉萊吸吸鼻子,橫了薛城一眼:“我流產住院你沒陪我這事,咱們還沒算呢。”
薛城慌忙道:“這前因後果我不是解釋了嗎,老婆,我真知道錯了,真的真的,寶寶,你快給媽媽說說好話...”
徐騫將一聽喝完的飲料瓶捏扁後丟進垃圾桶,看著那一對夫妻兩相攜離開的背影,轉身回了醫院,有些人家中事解決,有些人的事,才剛剛開始。
護士好不容易讓宋靜冷靜下來,徐騫帶著一個隊員進了病房,跟著徐騫的隊員朝護士出示了一下證件:“我們有點事想要問宋小姐。”
護士點點頭,忙不迭的就出去了。什麼場麵都見過的護士,對著宋靜那張臉,說實話也是有點惡心的。
徐騫坐到宋靜的對麵,將木雕的照片丟在宋靜的床上:“這東西你是哪裡來的?”
宋靜這輩子連警察局都沒去過,現在被徐騫氣勢十足的盤問,心早就慌了,但她又想著自己什麼都沒做,就算那些事被發現,總不能因為這神鬼的事情去告她吧,於是膽氣又足了幾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徐騫道:“你所有的網絡賬戶已經被我們調查了一遍,這木雕裡麵藏著一截嬰兒的骨頭,你如果不配合,那我就隻能以殺人嫌疑犯的罪名將你請回警局好好審問了。”
一聽到這話,宋靜慌忙道:“什麼嬰兒的骨頭,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這木雕就是我在網上買的,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徐騫:“沒有殺人?葉萊的孩子雖然沒有出生,難道就不是生命了?”
宋靜哆哆嗦嗦的抱著被子,滿臉都是事情敗露的恐慌,她腦子已經空白一片,做事的事情她想過無數個事情敗露的後果,但真的事情發生了,她卻完全的承受不住。要說後悔,她心裡自然是半點後悔都沒有的,她隻是恨,恨葉萊,很薛城,甚至恨自己做事不小心。
隨著她心中滋生的恨意,她身上的膿包又開始癢了起來,那種鑽心的癢恨不能要將皮子給撓破,這瘋狂抓撓自己的樣子,簡直跟中邪一樣可怕,徐騫皺眉讓隊員去叫護士來,護士見她又鬨起來了,連忙喊人來一起將她捆綁住。
而宋靜一邊癢的慘叫,一邊喊著不是她,她什麼都沒做,好像這種話說多了,就能成真的一樣,這種人徐騫見多了,他的確可以以木雕裡有嬰兒骨頭的原因請宋靜回去調查,可是這東西是在宋靜不知情的情況下買到的,哪怕她購買這東西的初衷的確是動機不純,但涉及這種事,真的沒有法案可立,最終除了詢問購買過程,根本沒有理由對他起訴,所以徐騫也就不費這個勁兒了,主要是溫然已經替苦主報複了,報複的比法律製裁還慘。
看著手腳被護士捆綁,但身上臉上,膿包落膿包的宋靜,徐騫都有些沒眼看,如果一個女人這輩子隻能這樣了,那真是活著比死還痛苦,可問題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量挑戰死亡的。
徐騫拿過宋靜的手機,遞給隊員,這才是他們來的目的,他們需要保持宋靜這條跟那個亡靈使者聯係的線。
在徐騫調查網上那個亡靈使者的時候,葉萊和她丈夫一起再次找到溫然,他們想要將孩子超度了,這段時間,葉萊整日整日的將木牌帶在身上,經常會跟他說話,哪怕木牌並不會給他回應,她也不知道,一個才三個月大的胎兒,是否能聽懂她的話。她希望能讓孩子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愛,讓他那滿身的怨氣能夠消散一些。
葉萊夫婦甚至還為他們這個孩子買了個墓,能有墓地,那超度自然是更加容易,墓旁放著小孩愛吃的零食飲料,各種玩具,還有一堆小衣服,甚至紙紮的房子車,應有儘有,對於這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他們真的是將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溫然將超度符壓在特製的小棺木下,棺木中放置的是封住那孩子的木牌,隨著超度咒的不斷念誦,完好的木牌突然卡的一聲,有了一道裂紋。
有所感應的葉萊突然滿臉眼淚,她感覺那孩子離開了,她的第一個孩子,連這個世界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沒了,一想到夢中那活潑可愛的小孩叫著她媽媽,她都心疼的不行。
薛城摟著她安慰:“寶寶也不想看到我們這麼傷心難過的,隻要有緣,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的。”
葉萊抱著薛城大哭:“嗚嗚嗚,他要是投胎去了不好的家庭,吃不飽穿不暖怎麼辦?一想到我兒子可能要受苦,我就受不了...”
這女人情緒上來了,的確一時難以控製,薛城抱歉的朝著溫然笑了笑,然後拉著葉萊到一邊安慰去了。
溫然看著墓碑上的名字,薛寶,既是寶貝,又是珍寶,對於一個根本還沒出生,甚至醫學上來說,還沒有完全成型的孩子,他們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溫然輕輕在空氣中揮了揮手,殘留在墓碑上的最後一絲陰氣也散去了,既然有緣無分,那又何必執著。
前前後後,葉萊給了溫然五十萬的辛苦費,然後又花二十萬,在溫然這裡請了兩道符,這一次的事情真的讓他們怕了,為防以後再有什麼人搞這種事,他們要符不離身才能安心。
老規矩的溫然捐出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存進了戶頭,不過現在錢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堆數字了,雖然再多都不嫌多就是,但突然覺得自己躺吃等死的人生目標,竟然在他還沒滿二十歲的時候就達成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現在就等著跟祁雲敬離婚,他就能瀟灑快活的享受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