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數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但想要改變命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人定勝天的口號誰都可以喊, 但真正勝過了天的人,又能有幾個。
看著無知無覺還在跟楊曦插科打諢的夏宇,溫然無聲一歎, 時也命也,到時候隨緣吧。
夏宇也沒什麼大事, 就是救貓的時候自己被卡在管道裡了, 被解救出來後,確定沒有什麼內傷,處理了一下外傷就能出院了,楊曦是正好這兩天休息,沒什麼節目需要錄製, 所以才有空過來。兩人有意照顧了一下傷患,點了個鴛鴦鍋,在夏宇哀怨的目光中**辣的吃了一頓, 見夏宇能夠生活自理,於是各自散場。
溫然回家的路上,順道逛了一下寵物用品店, 現在妮妮也大了些, 可以穿小裙子了, 溫然給買了幾件, 又買了貓草玩具,東西有點多不太好拿, 這天氣越來越熱了, 溫然最怕熱, 所以雖然他拿得動,但為了省事,還是讓店家叫了個跑腿的送貨上門了。
回去的路上,溫然做了個決定,他要買車了,原主是有駕駛證的,證件啥的都還在,之前從寢室搬家的時候,他就將原主各種證件都規整了一下,但他本身過來的時候都還沒十八歲,想考證年齡都不到,所以即便拿著原主的證,他也不會開車,重點是當時那個道觀的條件也沒辦法讓他開車,找個駕校重新上上課,還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等他在網上查找駕校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城市規劃,那些駕校都被挪到外環去了,讓他頂著大太陽的跑外環去練車上課,溫然猶豫了一秒鐘,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現在又不差錢,大不了請個司機,生活已經這麼累了,何必還要跟自己過不去。就像他乾爹說的,他生來就是吃不得苦的,冬天要暖夏天要涼,累不得餓不得,要不是有那麼點天賦,老天爺賞了一碗飯吃,這懶散的性子,怕是得把自己給餓死。
溫然鹹魚一般的躺在了沙發上,妮妮在他背上踩來踩去,似乎在給他按摩。可惜那沒幾斤的體重,就算是使出所有力氣在他背上跳,都沒多大感覺。溫然翻過身,戳了戳妮妮的小腦袋:“等你再長大點,再幫哥哥按摩,你現在還太小了。”
妮妮這個貓身不是什麼品種貓,他記得以前見過的差不多的這種野貓,能長到十幾斤,等妮妮再大點,就能幫他做許多事了,端茶倒水是不指望了,看家護院倒是可以,訓練一下當個小打手可行度還是挺高的。
溫然拿著裝了薄荷草的逗貓棒跟妮妮玩鬨的時候,手機連著震動了好幾下,他一手逗弄著妮妮,一邊看手機,是天師群裡連著艾特全員,讓能趕去蘭江路的天師趕緊過去,那邊江煞爆發,已經有數十人被江煞衝撞死了。
溫然退出了天師群,搜了一下時事新聞,蘭江路紅樓工程因挖破地下煤氣管道發生了大爆炸,施工人員傷亡慘重,還有不少被掩埋,現在正在救援中。
紅樓工程就是舊樓那一帶,因為那邊有一棟紅牆的天主教樓,在遍地平房的年代,那一棟鮮亮的紅色天主教樓又高又顯眼,所以本地人以此為地標,隻要說紅樓,一些老司機就知道指的是那兒。所以這一帶的開發工程,現在也被稱為紅樓工程。
溫然知道這個工程現在是穆笙所在的穆家在負責,聽說工程已經遇到了好幾次意外,之前那個酒會上,穆笙還想請祁雲敬幫忙來著,就是不知道祁雲敬為什麼拒絕了,這麼好討好心上人的機會,要不是千億大佬的光芒加持,這祁雲敬就是個注孤生!
溫然看著群裡不少在附近的天師都在響應,摸了摸妮妮的腦袋:“乖乖的看家,哥哥出門給你賺貓糧。”
妮妮在溫然的掌心蹭了蹭,她明明就不需要吃貓糧,也不喜歡吃貓糧。
溫然下樓攔了一輛車,在去的路上跟祁雲敬發了消息,不過祁雲敬並沒有回,估計在忙。
他住的地方距離蘭江路有點遠,大概半小時車程,還要過個橋,剛過了橋,溫然就看到天上一團陰雲,司機還忍不住念叨:“還說這一周大晴天,看這天氣,估計等下有大雨,天氣預報,準了這麼多年的一點是,它從來都不準。”
溫然笑了笑應道:“未必會下雨。”
這雨,可不能讓它下下來。
一路上司機都在嘮家常,溫然下車的時候已經知道這位司機家裡有一兒一女,兒子今年高考,女兒才上幼兒園,兄妹兩經常打架,剛打完又能擠一個被窩說悄悄話。溫然看著遠去的車輛,無聲一笑,想到司機提到家裡人時臉上的笑容,這大概就是乾爹最希望他能擁有的,平凡的幸福。
可惜了......
發生事故的地方已經被打了圍,為了防止二次爆炸,甚至出動了武警,不少人聚集在不遠處圍觀,溫然看了一下,正好看到純陽觀的魯大師,和他的徒弟康時。
自從他對這個世界的玄門接觸的越來越深,倒是跟康時聯絡少了,主要是康時有段時間被他師父外派出去不在本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溫然走上前,那邊以為是看熱鬨的民眾,剛想上前阻攔,魯大師一眼就看到了溫然,連忙走了過來:“溫小友!快來快來!”
溫然笑道:“魯大師。”又看向康時,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康時道:“上周,都還沒好好休息,現在又出這麼大個事。”
康時說著還忍不住抱怨:“這穆氏集團開工前難道就沒找人看看嗎,這爛尾工程停滯了這麼多年,他們就沒想過這當中的原因?”康時說著就忍不住滿心氣憤:“十多條人命呢!”
溫然搖頭:“不止。”
康時剛準備多問一句,魯大師就打斷了他,他們已經來到了事故的發生地方,不少人正在拚命清理爆炸點,還有不少人被埋在裡麵,所以現在正在努力救援。已經有幾位天師到了這裡,正聚在一起皺眉商討著什麼。見到魯大師和溫然,眾人紛紛問好。
這些大師裡麵有一兩個溫然見過,還交換了微信,隻不過並沒有怎麼聯係過,還有幾個比較麵生。
魯大師作為這個圈子裡的老人,能被稱一聲大師的,他也算是都認識,很自然的為溫然介紹了起來。
“這位包婧琪包大師,上次處理美人娃的時候你應該見過,哦對了,她也是你們公會的,這位裘陽華裘大師,是雲鶴觀的道長,這位是南塔寺的了緣大師。”
被魯大師介紹到的人都朝著溫然見了禮,雖然溫然很年輕,但他的能力卻相當不俗,據說是鳴潮觀觀主啟光唯一的徒弟,啟光在圈子裡名聲不顯,但也不是無名之輩,能力自然是有的,但對於他的徒弟,眾人聽聞甚少,知道溫然的時候,他已經處理了好幾件相當棘手的事情,眾人還以為他會繼承啟光的遺誌,重振鳴潮觀,沒想到他沒去考道士證,反而入了天師公會。
不過人各有誌,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倒是更希望玄門中能多出幾個像溫然這麼有天賦的年輕人。
大家認識了一番之後,魯大師道:“不知諸位看出了什麼來?”
包婧琪先開口道:“江水煞,天然關煞之一,也是最難處理的,剛才我與眾位大師商討過,辦法有兩種,尋一個能鎮煞的法器,我們一起聯手布陣,再一個,改變這裡的開發規劃,將所有能被煞氣衝擊到的建築拆開,讓這裡成為一片平地,可以建造成沿江公園,也能解決江煞。”
這兩個辦法當初溫然就跟祁雲敬說過,那時候祁雲敬還有心想要拿下這裡的開發權,不過法器難尋,尤其是鎮壓這種天然煞氣的法器,這第二種,那簡直就是公益項目,虧損太大了,所以祁雲敬最終放棄。
魯大師聞言搖頭道:“當初這塊地就出事過,穆家也找過純陽觀,當時是我師兄去的,給的建議就是改規劃,將這裡推平了,建一個沿江公園,但穆家沒同意。”
裘陽華冷臉道:“現在可由不得穆家同不同意,如今造成這十多條人命禍事,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直接跟上麵聯係,這裡不能開發,立刻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