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內傷還在操心宋家事的陸天師看到了科普,頓時一張臉火辣辣的疼,他也算是年近半百了,竟然還被人如此糊弄,甚至為此受了傷,頓時怒不可遏,要知道得罪誰都最好彆得罪天師,否則誰知道會被如何報複,宋誌國試圖隱瞞真相,想要找玄門天師解救宋家噩運的目的沒達到,反而惹了一身騷,加上因為動了符,導致他家中的氣場暴動,這也讓可能慢慢來的報應一下子來的更加猛烈。
原本因為食物味道很好,雖然變得門庭冷清,但也不是完全沒生意的宋家店,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宋家的店像是被點了隱身符一樣,甚至有的人走到門口都快要進來了,卻又突然不想吃了,全國近三十家連鎖店,日銷售額總計甚至不超過五十萬是個什麼概念,證明可能一家店一天接待不到十桌客人,而且這還在暴跌式的下滑。
到了這情況宋誌國依舊不願意放棄,奔波於各種貸款中,變賣自己的不動產,甚至宋家這住了幾十年的房子也賣了出去,隻不過但賣房簽協議的頭一天,宋誌國突然腦溢血倒下,好在送醫及時搶救了過來,但住了一次重症後,整個身體像是一夜被掏空,蒼老了幾十歲,本來才五十出頭的年紀,現在看起來像七八十歲一樣,乾癟消瘦又陰沉。
宋誌國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宋家就這麼敗了,大兒子還在奔波貸款的時,所以宋誌國拉著小兒子讓他去找宋野,一定要將宋野找回來。
宋承沒想太多,人在重病的時候,總會惦記親人,尤其是宋家正處於風雨飄渺的時期,又差點沒搶救過來,所以想見宋野了,可問題是他也不知道宋野現在在哪裡,甚至心理對宋野還有了幾分怨懟,宋家的事情鬨得這麼大,全國都知道宋家快要破產了,宋野竟然還不回來,怨懟過後又忍不住有些擔心,宋野在外麵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否則宋家出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回。
現在被父親死命的抓著衣服讓他去找宋野,宋承無奈,可他實在是不知道去哪裡找啊,隻能一邊開著車,一邊翻看同學錄,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跟宋野共同的朋友詢問一下,結果開車分心的宋承沒注意到變燈,直直的撞向了一輛斜對麵駛來的大型油罐車。
宋翎和宋太太趕到醫院的時候,宋承剛做完手術,人沒事,但臉上有點毀容,還有一條腿差點要截肢,儘管保下來了,可是以後走路可能不太方便了。
聽到這噩耗,宋太太直接腿軟的坐在了地上,可是她除了哭,根本沒有什麼彆的辦法。
父親和弟弟都躺在了醫院裡,整個宋家隻剩宋翎在支撐了,偏偏這時候,穆笙告訴他,他要出國公乾一年,因為承受了太多壓力,已經很長時間沒能睡一個好覺的宋翎,赤紅著雙眼看著穆笙:“你要出國?”
穆笙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低垂著頭道:“就一年,這機會我不想錯過,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宋翎不傻,一年的確會過的很快,但一年後再回來又是個什麼樣誰知道呢,而這時候他選擇出國,宋翎隻有說不出來的疲憊,原本以為可以來稍稍放鬆休息一下,卻沒想到,本該是他最親密的人,給了他最重的一擊,這就是現實。
宋翎一句話都沒多說轉身就走,現在宋家是泥潭,遠離才是對的。
已經沒有選擇餘地的宋家申請了破產保護,得知這件事的宋誌國氣的暴躁如雷,他一手打拚下來的宋家,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就這麼沒了,甚至還背上了巨額的債務,他不是不知道,走到這步田地隻能宣告破產,可是他無法接受,於是他將所有的不順一股腦的發泄在了大兒子的身上,手邊的東西看都沒看抓起來就朝著大兒子砸了過去。
身心疲憊的宋翎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父親抓著花瓶砸過來的時候,他腦子裡反應要躲開,可是身體恍惚的沒能挪動半分,生生被砸了個正著,直接頭破血流,剛進病房的宋太太驚叫了一聲,扶著頭不停流血的兒子慌忙的喊醫生。
結果這一砸,砸出了宋翎的急性白血病。
宋翎的病發的急,並且凶險,如果宋承還是好好的,說不定還有配型移植的機會,可是宋承車禍重傷還伴有內出血,到現在都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彆說移植了,連配型檢查都做不了。
宋太太從未經曆過這麼多令人絕望的事情,可是她除了哭和朝娘家要錢之外,什麼都做不了,而宋誌國也好,宋翎也好,他們這病就是個無底洞,宋誌國今後都沒辦法正常工作,身體虛弱的需要精細調養,而宋翎,如果是以前,這點醫藥費甚至還不夠買輛車,但現在,本就背上巨額債務的宋家哪裡出得起,而宋太太的娘家兄弟也都各自成家,父母能給的也有限,還有至今還在重症躺著的宋承,這如何背負的過來。
十分清楚家中現狀的宋翎早已失了求生意誌,他從出生開始就是繼承人,從來都是優雅貴公子,沒有經曆過太大波折的人生,突然一下跌進了這麼深的坑中,他怎麼受得了,於是連最後一點求生的希望都沒了,人過於絕望,對病情也影響十分大,這病發現還沒幾天,就急轉直下,一度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醒來的宋翎做了個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他跳樓了,也許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困苦,也許是不願意再給家裡增添負擔,在一個淩晨,他跳樓自殺了。
看到兒子屍體的宋太太瘋了,是真的瘋了,整天瘋癲哭鬨的要找兒子,她娘家人無法,宋家高額的醫療費他們沒辦法持續承擔,但自家女兒精神病院的看護費還是能給的。
躺在病床上的宋誌國後悔了,他突然想到曾經有一年的冬天,他還是宋家的旁支,因為有點天賦,所以跟著宋家的家主學藝,當時他的大堂哥是最被看好,最有天賦的,隻是因為那年冬天大堂哥的獨子死在了冰冷的人工池裡,從此一蹶不振,最終的機會才落到他的頭上,他還記得那時候,他在一旁看著那孩子在池水中奮力掙紮,可惜天太冷,衣服太厚,最終還是沉了下去。
報應啊,這一切當真是報應。不該他的,終歸不該他,該償還的,最終還是要償還,得到過輝煌,臨到老卻又失去了了一切,這些失去,比起死亡還要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