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生生的人,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從豐腴的體態眨眼間變成了人乾,這種場景隻有在一些影視特效裡才能看到,而且這種特效若在國產電影中,往往會被吐槽五毛錢,但現在,各大民間高手讀幀的分析解剖,都沒能找到視頻被動過的痕跡,也實在是分析不出為什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眨眼間就能變成這樣,還是在眾目睽睽的直播中。
很快言真的身份也被人挖了出來,是Y市前十名道觀之一的真元觀坐觀道長,從名號上就能看出,這個言真道長在真元觀裡的地位還不低,否則道號也不敢取真這個字,在視頻曝出沒多久,就有人將言真道長的人生履曆給扒了出來。
道觀的,道教協會的,甚至還有書法協會,某大學的客座教授,等等榮譽職銜一長串,總結下來就是,確有言真其人,這人的道士身份也是真的,那天講道授業的講課也是真的,也就是說,視頻裡發生的一切,也有可能是真的。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都是真的,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網友們五花八門的猜測都有,說這是言真渡劫失敗了,說他修煉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說他修煉邪魔功法被反噬了,也有人說言真之前催動符籙的場麵,顯然就是在與人隔空鬥法,結果他鬥輸了,所以丟了小命。於是有人順著這一條線,甚至編出了長達百萬字的道門玄學百年愛恨情仇來。
網上討論的熱鬨非凡,雖然上麵已經展開了清網行動,但那個直播錄像依舊被人私下傳閱,而言真的小命並沒有像網上說的沒了,此刻正在特殊病房裡,有道教的,公會的,甚至就連佛門的人都來了。
言真在整個玄門中,本事也是數一數二的,否則也不可能在真元觀占據一席之地,他深諳轉嫁之術,平日裡又經常授課傳業,即便是做一些旁門左道的事情,也隻是點到即止,從不沾染人命,並且十分遵守圈內的規矩,將所得一半回饋社會,所以就連道佛兩教經常接觸人都沒發現他做過一些有損陰德之事,不過沒這點本事,在這所謂正道正統的環境中,言真也不可能有膽子做撈偏門賺錢的事。
現在言真的事情敗露自然是好,玄門正道裡竟然有這樣一個毒瘤,實在是讓他們這些與之有關的人員臉麵無光,尤其是真元觀,好歹也是本地有頭有臉的道觀,養了這樣一個敗類,還被人奉為大師,這以後讓他們如何麵對信眾,更甚至整個道觀的名譽還不知道被這個禍害敗壞到什麼程度。
但偏偏這件事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敗露,即便群眾不知內情,但這種不科學的曝光方式,當真是讓不少人頭疼了,□□自然是不會有人來□□,甚至還有人幫著收尾善後,但這影響也是非常大的。
言聽是言真的師弟,平日裡本就不知緣由的不太喜歡這位師兄,但師兄為人善良,功高德雅,常常為世人皆惑不說,遇到一些不平之事也會伸出援手,所以言聽即便不喜歡這位師兄,卻也敬重,現在事情曝光,比起其他一些無法接受的師兄弟們來說,言聽倒是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因此對真相也接受的並無障礙,此刻已經能平常心地將言真是做道門叛徒。
比起他人的氣憤,他已經可以冷靜發問道:“以言真的本事,能與他隔空鬥法並且贏他至此的,我想玄門當中也人數不多,現在言真這樣,想他開口恐怕很難,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找出另外一位,至少問明緣由。”
言聽道:“不管怎麼樣,言真出自真元觀,他如果在外做了些為非作歹之事,這份因果也該真元觀來了解,言真所欠,也該本觀來償還。”
話雖然這麼說沒錯,但高手在民間這話也並非空穴來風,誰知道在哪個鬨市舊樓就藏著一個白天廣場舞,晚上降妖抓鬼的高人呢。
有人道:“我們在玄門App上置頂一個吧,如果是隱藏在民間的高手,說不定也會有逛論壇的習慣,不管他是否願意出麵,但至少我們的態度要擺明一下,而且這件事,也要對外有個交代。”
公會代表道:“不用找了,是我們公會的天師。”
眾人一愣,連忙圍攏了過來:“不知道是哪一位天師出的手?”
公會代表道:“是溫然溫大師,事情的始末是一個常姓商人的兒子撞邪,請了溫大師上門處理,雖是隔空鬥法,溫大師從始至終隻用了反噬咒術,也就是說,言真會落得如此下場,隻是他孽力回饋罷了,溫大師也沒想到這事會鬨開,他並不知道對常家動手的人是言真,等發現事情在網上曝光後,溫大師便聯係了公會,可惜那時候網上已經開始發酵,沒辦法第一時間清場了。”
溫然很喜歡這個世界的玄門模式,雖說不能保證那些所謂的正統裡全都是好人,但好人的比例歸總比壞人多,以前他跟乾爹出去處理事情的時候,規矩跟這邊完全不一樣,非常注重一事不煩二主,若這家已經請了一個大師,除非那位大師表示無能為力才能另請他人,否則一件事找兩位甚至三位師父來,那這就是打臉的行為,事情能否解決不一定,這主家鐵定要被三位大師報複,所以他原本的世界在這一點上,比較有‘獨’性。
而這裡,大家的關係好像比較和睦,雖然大多數也不會失禮到一次多請幾個師父,即便是請了,最多也就是各辦各事。像溫然這次接的常家的事,按照他原本世界的規矩來說,他接了,那就要善後到底,不經二人手。但在這裡,這些善後事宜完全可以交給彆人,例如這次出了意外,鬨上了網,而言真的道觀表示後期會去常家查看情況,若有未完之事,他們一定會妥帖善後,溫然表示非常好,大家分工合作,才會都有飯吃嘛。
在溫然感歎的時候,祁雲敬一掃暖男作風,毫不留情的刺破表象:“你就是懶。”
溫然斜眼看他:“所有的事情我都一個人做了,那彆人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