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見到他猛然變白的臉色,繼續道:“情鬼這東西叫著好聽,但真遇到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因情而起的執念,遠比恨要恐怖的多,他會一點一點將你蠶食,毀掉你身邊的一切,然後編織一個牢籠將你禁錮住,讓你除了他,誰也觸碰不到,真到了那時候,無論你怎麼逃,都逃不出他為你編造出的世界,這是發現的早,那情鬼儘管殺了人,但還沒成氣候,要是再晚一點,可不是你輕輕鬆鬆來這一趟就能解決的。”
要不怎麼人們經常會說的是愛恨情仇呢,愛在恨前麵,情在仇前麵,這衍生出來的力量哪個更大顯而易見了。
溫然剛到家,就接到公會那邊打來的電話,不過電話那頭的人是嚴青,估計是公會不願意將他的手機號給嚴青,於是乾脆幫他打了一個。
嚴青的呼吸有些急促,聽到溫然的聲音後,反倒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我還有一個問題,就一個。”
溫然道:“問吧。”
嚴青幾次張嘴,好不容易才將聲音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來:“那天在古堡,是不是他救了我。”
溫然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是。”
嚴青道了謝,掛了電話,也沒再糾纏著狐狸精,隻是詢問了一句他是否需要對老劉的死負責,得知並不用後,便像掉了魂一樣走出了公會。
看著夜幕降臨,路上的人要麼神色匆忙的趕著下班的公交,要麼牽著放學的孩子邊走邊笑,嚴青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溫然掛了電話後,用嚴青的八字給稍微算了一下,然後嫌棄的輕嘖了一聲。
祁雲敬疑惑的看過來:“怎麼了?”
溫然歎了口氣:“還以為經此一事,他的命數能有什麼變化,看來並不是每個人經曆一些事之後就能大徹大悟的。”
這個嚴青,本身的命數就比較波折,稍微一個人生岔道就能走出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走向,當初的情路他就走錯了岔道,如今麵對未來的選擇,又選擇了一條不好的岔道。不過這人生的路,是對是錯那還是要看自己,他現在選擇了他想要,或許對他自己來說,就不是錯的路。
這事之後,溫然再也沒有私下見過嚴青了,後來沒過多久,他在網上看到了一些嚴青的消息,在一個網劇裡麵飾演男三號,還有一些營銷號發了不少吹捧的軟文,但並沒有因此掀起什麼水花,不過這大概也算出道了,然而嚴青實在是時運不濟,不是錯過了大火的劇,就是好不容易拍一個戲份比較多的,結果因為主演的一些醜聞,劇根本上不了,這麼掀不起浪花的折騰了幾年,溫然就再也沒在網上看到過嚴青的消息,不過對於隻有數麵之緣的人,那時候溫然怕是早就忘了曾經認識過這麼一個人了。
情鬼的事情公會處理乾淨了,那個劉姓商人最後以心梗猝死定案,據說他家裡為了他的遺產鬨得不可開交,互咬之下竟然牽扯出一樁逼死公司實習生的事件來,這劉茂實十分|好|色|,在他們那個圈子算是人儘皆知,畢竟他玩起來從不遮掩,但在外人看來,基本也都是你情我願,誰也沒想到,劉茂實竟然還有不為人知的肮臟一麵。
那個實習生進公司沒多久,她的父親查出了重病,一場重病足以摧毀一個普通家庭,家裡的親戚都勸那個女孩放棄算了,否則錢和人一個都留不住。那女孩不願意,到處籌錢給爸爸治病,這事被劉茂實知道了,劉茂實便借給了女孩一大筆錢,說是欣賞她的才乾,在這筆錢還清之前,她要一直留在公司裡為公司創造收益。
女孩實在是無路可走,想著若能依靠工作還錢,她一定會賣命工作,對於老板的出手相助,她是感激的。結果沒想到,一場又一場的手術下來,父親的病有了起色,但錢卻不夠了,女孩無人可求,再次求到了劉茂實那兒,劉茂實卻提出了一|夜|情|交易,還說如果女孩不願意,就把之前借給她的錢都還回來。
女孩哪有錢還,爸爸的手術如果再拖下去,前麵好不容易搶回的生機也都沒了,最後那女孩一咬牙,就答應了,結果可想而知,被錄了像,還一再被威脅。
如果劉茂實給了錢,救回了女孩的父親,說不定還不會因此逼死女孩,可劉茂實根本沒給錢,還用錄像威脅。女孩的父親最後沒能熬過死神的召喚,自己又成了這樣,於是留下遺書直接在劉茂實的公司樓上跳了樓。
這件事還是被跟著劉茂實做事的一個親戚幫忙掃尾收場的,現在劉茂實死了,又死的突然沒有遺囑,他的錢和公司自然歸劉茂實的妻兒所有,那個親戚就不高興了,之前是暗中威脅,結果劉茂實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打算□□,最後雙方互撕之下,把這事給捅了出來。
網上對這件事討論的很激烈,各種站在道德製高點去批判,批判姓劉的人渣,甚至批判那個絕望跳樓的女孩,溫然看完新聞就關了網頁,人已經死了,那事情就到這兒吧,至於另外一個更為無辜的女孩,有時候掩埋的真相,也是一種保護,至少保護了她的家人,不必承受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