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籠罩,熱氣騰騰。
熱水像是奪走了呼吸,她偏過頭躲了躲,嗆了兩下,繼而靠在他肩頭大口喘氣。
手附在他頸側的位置,摩挲了兩下。
刻意看那個位置。
皮膚冷白。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痕跡。
即便她喜歡他的喉結,可他的頸側,並沒有那顆青色的痣。
她覺得自己太過異想天開。
他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少年。
她閉上眼。
不是就不是吧。
至少這男人,是真的養眼。
......
身體陷入柔軟床榻上,頭發已是半乾,鋪在潔白的枕頭上。
男人半伏在兩側,“怕不怕?”
怎麼可能不怕。
她覺得自己已經瘋到了極致,躺上床這一刻才找到了點真實感。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緊張得無法言喻,心好似一直在亂顫。
靳時躍看穿她此刻的情緒,溫熱的指腹撫摸她的臉頰,試探般問:“第一次?”
孟璃吞了吞唾沫,即便腿都發軟,她還是不肯服輸,嘴硬道:“都離異帶倆娃了,你在做什麼美夢?”
靳時躍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過來,直視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掠奪性太過強烈,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氣場太強,令她一陣心悸。
不敢再看他。仿佛在他麵前,她這個人完全透明,藏不住任何秘密。
像是意識到什麼,他兀自笑出了聲,欣喜若狂就寫在臉上。桃花眼旖旎。
將他壓抑了多年,期盼了多年的肖想變成真。
已經篤定,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即便她曾有過戀情。
這個認知仿佛點燃他渾身的血液。他的吻不停,掠過每一處,動作卻異常的輕,“疼就告訴我。”
孟璃臉都皺在一起。
幾乎像是被整掰兒撕開,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報複性地咬他的肩膀和脖子。
其實他也不太好受,他也一竅不通。隻能自己慢慢摸索。
按著她薄弱的肩胛骨,強勢地附上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握得越來越緊。
手背上的青筋隨之凸顯。
孟璃餘光瞥見,隨後定睛看了看。
他的手太好看,連同掌指關節上的傷都是恰到好處的欲。然而那也不及他眼神的萬分之一。
其實她的手也很美,像白嫩嫩的筍尖兒,指甲天生便是淡淡的粉。
可這樣美麗的一雙手,卻布滿了瑕疵,大大小小的傷痕,尤其是左手無名指和中指上有一塊橫條狀的凹痕。
“這是怎麼傷的?”他吻著她的手指。
孟璃反應遲鈍,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問她手上的傷。
“燙的。”她以為他問的是這個。
他吻了吻她燙傷的手背,又吻她無名指和中指上的凹痕,“這裡呢?”
孟璃沉默片刻,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接連不斷的起伏讓她無力招架,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便稀裡糊塗地答:“鋼琴的琴蓋壓的。”
這次換他陷入沉默。
須臾。
“孟璃。”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她大腦混沌,下意識應道:“嗯?”
“彈鋼琴給我聽。”他說。他的吻在一下又一下的吻她手指的傷痕,像小貓舔舐傷口。
“.....好。”她的指尖蜷縮。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男人緊繃的手臂箍著她纖細的腰,稍一用力,仿佛就會被折斷。
他又問:“你會去紐約嗎?”
他的胸膛沁出了汗水,孟璃感受到炙熱的濡濕,臉蒙進了枕頭,連同聲音都有些發悶,“會.....”
“什麼時候?”
“過幾天。”
“你會去紐約哪裡?”
“曼哈頓。”
他的氣息噴薄在耳畔,像極了蠱惑:“我也會去紐約,可能會晚兩天,到時我去找你,可以嗎?”
孟璃點頭:“.....好。”
還是稀裡糊塗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時間漫長又好似飛逝。
她就像一條快要擱淺的魚,瀕死又重生,瀕死又重生。
反反複複,無邊無際。
恍惚間。
她聽見他在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
嗓音沙啞。
情到濃時的低吟。
“孟璃。”
“孟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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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時躍是被燙醒的。
是她的身體,燙得像火爐。而且還不停地冒冷汗。
他嚇了一跳,連忙開燈。孟璃眉頭緊縮,滿臉的痛苦。
他迅速下床。
因為這次飛洛杉磯,就隻駐外48小時,他隻帶了一套換洗衣物,無奈濕了,還沒乾,於是他隻能拿出今天剛乾洗好的飛行製服穿上。
她的裙子也是濕的,他便翻出了酒店的浴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替她穿上。
動作已經很輕,她還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虛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裡,他穿著白色襯衫,扣子隻匆忙扣了兩三顆,領口淩亂,不修邊幅。
肩膀上的四道杠肩章極其紮眼。
她懵懵懂懂地伸手,觸摸他的肩章,語焉不詳地問:“這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很弱,一開口,啞得厲害。繼而又去胡亂摸他的臉和喉結,腦袋昏昏沉沉,輕輕碰了碰就無力地墜下,手指勾住了他的領口,語無倫次地說:“你穿製服的樣子.....很好看.....”
“你喜歡,以後天天穿給你看。”
靳時躍神色凝重,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握著她的手指捏了捏,輕哄,“你發燒了,現在我們該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有修改,記得去重新刷新一下,不然這一章可能會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