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多看他幾眼,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會失控。
孟璃沉默。
想了想,她住院快半個月了。兩人每天同床共枕,他也每天都給她擦身子,摸得著看得見,就是吃不了,他也確實挺不容易的。
她善解人意地換位思考,所以手伸過去,“那我幫你?”
靳時躍的理智還在,及時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不用。”
她自己的身體都還沒恢複,這個時候讓她給他解決生理問題,那他多少過於禽獸了。
可又實在難受,隻能換種途徑緩解。
他慌忙地去尋她的唇,急切地吻,不斷的加深,舔咬。
手揉著她圓潤的肩頭,病號服在他的手心下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仿佛將空氣都點燃了。
他喘著氣,不知是安慰他自己,還是安慰她,緩緩低吟:“吻我,孟璃,你多吻我就好了。”
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孟璃成功被蠱惑。
果然聽他的話,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唇齒相依,吮咂間,細細碎碎的聲音。
他像是輕哼了聲,似痛苦似愉悅。
孟璃覺得這聲音要命的好聽。耳朵根兒都紅了。
然而正當一切意亂情迷間,病房門忽然被象征性地敲了敲,下一秒房門就被打開,傳來一陣腳步聲。
靳時躍最先反應過來,手迅速伸出來,將她的病號服拉得嚴嚴實實。同時也撚起被子蓋住自己腰間那一塊兒區域,欲蓋彌彰。
當然被打擾這一瞬間,他差一點就要忍不住爆粗口,然而在看見來者之人時,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爸,媽。”他清了清嗓,還是沙啞。
孟璃還沒從剛才的吻中回過神來,眼神迷離,臉頰泛紅。但在聽到靳時躍叫了“爸媽”後才徹底清醒過來。
蔣昭英和靳政元工作忙,這些天時不時會打電話來問問她,今天大概是得空了,來了醫院。
再一次和靳政元麵對麵,孟璃還是會想起那一日在公司門口的難堪和無地自容,可這一次她卻不同於那一日絕望而沉重的心情。
她如今已經擺脫所有束縛,能夠堂堂正正地麵對靳時躍的家人了。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微笑:“爸,媽。”
靳政元笑了笑,朝孟璃頷首。
“真是不好意思,來得突然了些,打擾你們了。”
蔣昭英朝他們擠眉弄眼。
畢竟都是過來人了,怎麼看不出來兩人之間這點劈裡啪啦還沒滅透的火花呢,燒得正旺呢。
孟璃的臉瞬間火燒火燎。
靳時躍也不動聲色深吸了口氣,麵上卻仍舊毫無波瀾,挑眉,“確實挺打擾的。”
孟璃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步掐了一把靳時躍的大腿,以示警告。
靳時躍本來現在渾身就敏感,她這一掐,就跟貓爪子在撓他的心似的,後脊梁傳過酥酥麻麻的電流,他喉嚨緊了緊,吞了吞唾沫。
表情有片刻的變化,隨即很快便恢複自然,被他極力克製著,又補了句:“我在準備月底的考試,孟璃負責監督我。”
雖然這算得上是事實,可此時此刻,多少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蔣昭英和靳政元也不戳破。
隻不過這半天靳時躍還半靠在病床上,不打算起身,靳政元忍不住皺著眉提醒:“你要學習不能坐好?跟孟璃擠在一起做什麼?”
這種時候是萬萬不能起來的。光是想想那畫麵都覺得社死。
孟璃剛準備說話,誰知靳時躍卻當著靳政元的麵摟住孟璃的肩膀,他腦袋往她肩上靠,挑釁般抬起眉尾,“我就想黏著我老婆。”
“........”
“我離開她超過一米都不行。”
“行了。”靳政元的表情複雜,自己兒子這不值錢的樣子讓他沒眼看,“打住。”
蔣昭英笑得停不下來。
“這就對了!”蔣昭英像是非常欣慰,“咱家的家訓就是,一切要以老婆為主!”
靳時躍胸腔震出笑意,看了看孟璃,“我時刻銘記在心。”
孟璃撞入他的眼睛,他那雙眼睛又邪又欲,她心跳都漏了好幾拍。
她無力招架,尷尬地推了他一下,想讓他正經點。
靳時躍這才笑著問蔣昭英:“媽,你們來有什麼事嗎?”
“來看看我兒媳婦呀。”蔣昭英說,“順便問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孟璃說:“可能下個禮拜。”
蔣昭英點頭,說正事:“等你下個禮拜出院,我請大師過來,給你去去身上的晦氣。”
孟璃驚訝:“不用了吧。”
她覺得有些誇張。
“怎麼不用!必須要好好弄一下,該有的流程一樣不能少!”蔣昭英一本正經。
靳時躍安撫般拍了拍孟璃的肩膀:“沒事,聽我媽的吧。她一直都這樣,迷信。”
一提這個,蔣昭英就有話說了:“迷信,迷信你還不是在孟璃昏迷期間擱佛堂裡跪了一天一夜啊。”
靳時躍頓時啞口無言,他吊兒郎當地舉了一下雙手,做出投降狀。
孟璃卻是一愣。
他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
為了她?
她記起,在她醒來的第一天晚上,他一出現,身上還是穿著滿是血跡的製服。晚上在醫院住下,他去洗了澡,出來時,孟璃看見他全是淤青的膝蓋。她當時還問他膝蓋怎麼了,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小心磕的,沒事。”
他從未提及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為她祈福的事。
孟璃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竟然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同時眼眶也發起了酸。
向來在她麵前厚臉皮的靳時躍,這會兒倒像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廓紅了一圈。
他麵對孟璃時,表達愛意一向坦蕩直接,可同時他也並不是一個將付出掛在嘴邊的人。為她做什麼是他心甘情願,她知情不知情又有何妨。
他也承認,他有時候的確想讓她多心疼他,所以會做出一些刻意之舉,可有些事情說出來好像就會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不想讓她有壓力。
靳時躍抿著唇乾咳了聲,轉移話題般閒聊道:“我媽特迷信,以前我這兒......”
他說著,指尖點了點自己頸側的位置,“有顆痣。高三那年我生了場病,我媽就找她剛說的那大師給我算了算,說這顆痣能夠改變我一生?具體怎麼說的我也忘了,反正後來我媽非讓我把痣給點了......”
這話不比剛才聽到靳時躍為她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的威力小。
她盯著靳時躍指的那一塊肌膚,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瑕疵和痕跡。
而她的眼前,卻瞬間浮現出那個下雨天被少年擁在懷中,她模糊的視線裡,最清楚的一個標記。
與他所指,一模一樣的位置。
孟璃大腦空白了一瞬,幾乎是出於本能,立馬開口問:“你那顆痣,是什麼顏色的?”
或許是太久遠,靳時躍眯起眼回憶了番,聳聳肩:“青色?大概吧。”
所有的猜測全都塵埃落定。
原來,靳時躍就是曾經那個少年。
她的內心如同漲潮的海浪,洶湧澎湃,根本冷靜不下來。可她卻硬生生忍著。
直到蔣昭英他們離開,靳時躍這才將被子掀開,拿開擱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身體那些反應差不多已經冷靜下來。
這會兒孟璃臉色不太對勁,臉頰緋紅一片。
他還以為孟璃發燒了,連忙用手背觸觸她的額頭試溫度。
她體溫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靳時躍摸了摸她的臉。
孟璃緊緊咬著唇,盯著他,搖搖頭。四目相對時,她的臉更紅,像是不好意思一樣,彆開了眼。
拉高被子將臉捂住了一半。
靳時躍沒多想,她還以為她還在為剛才蔣昭英他們來的事而尷尬和害羞。
這時,他的手機鬨鈴響了。
這個點兒,她吃水果的時間到了,他將鬨鈴關閉。
隨後下床,打開冰箱,拿出幾樣水果,正準備去洗便聽見孟璃忽然輕聲說了句:“靳時躍,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靳時躍動作頓了頓,“好。”
她沉默了幾秒,似乎在醞釀,在組織語言。
靳時躍不明所以又期待地回頭看她,隻見她深吸了一口氣,直視他的眼睛,鄭重其事說:“其實我很喜歡很喜歡過一個人,在我十七歲的時候。”
“啪嗒——”
此話一出,靳時躍手中的蘋果沒拿穩,毫無征兆地落了地。一如他聽到她這話時,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