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單薄的窗簾灑落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位於正中央的那張大床。
看起來就很舒適的被子淩亂地覆蓋在床鋪之上,被裹在裡麵的是一個模樣瞧上去極為精致的少年,柔軟的黑發搭在額前,眼皮微微動了動,很快便睜了開來,露出一雙漂亮的黑眸。
蕭栗揉了一把頭發,探出身子抓過旁邊放著的手機,在看到上麵顯示的時間之後,這才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進了連著套房的洗手間。
在經過簡單的洗漱後,蕭栗隨後扯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換了一身校服。
這校服襯的少年腰細腿長,看上去出色的很。
他隨手拿起被扔在地上的書包掛在肩上,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蕭栗剛出房間,就透過二樓的欄杆看到樓下那張長桌上放滿了食物,一名美豔的貴婦正坐在主位上,她的棕色波浪卷長發被盤在腦後,塗著顯眼的紅唇,正握著一柄勺子來回地攪拌著麵前的咖啡,時不時轉過頭對自己身旁的少年說些什麼。
看上去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黑發少年諷刺地彎了彎唇角,隨後慢條斯理地走了下去。
在蕭栗腳步聲響起的第一時候,那名貴婦頓時陰下了臉,隨後像個沒事人似地重新揚起笑容,朝走下來的少年揮了揮手:“來,小栗,一起吃早飯吧,這陣子我都在忙公司的事,好久沒聚了。”
蕭栗看了看桌上的早點,將書包往脖子邊上挪了挪,說話時的聲音清冽又好聽:“不用了,這裡沒有我想吃的。”
貴婦身邊的少年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冷厲之色,而那貴婦則好似沒聽出蕭栗話中的話似的,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傭人遞過來一盒打包好的便當:“那你記得帶上這個,路上吃。”
蕭栗接過那盒便當,什麼也沒說,直接用拿著便當的右手朝他們搖了搖,示意自己走了。
他離開身後的豪宅,門口已經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等著送他上學,他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順手將那便當扔到了一邊。
他才不會吃她做的任何東西,怕有毒。
轎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蕭栗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麵的車來車往,開始思索起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在某種程度上,蕭栗一直被身邊人認為是個歐皇。
比如他幸運值MAX,往往開個箱都是彆人難得一遇的精品;比如他缺錢想買冰激淩的時候,總能中個小獎;再比如他自幼跟單親母親長大,十歲那年母親去世後,也沒有流落街頭,而是被自己的父親接回了“蕭家”,這個S市有名的富豪家庭。
這聽在旁人眼裡,不得不羨慕萬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從此踏上人生巔峰不再為錢煩惱了有木有——
不過就蕭栗本人而言,還不如不被接回去,他沒受過什麼所謂的“精英訓練”,剛回去還被後媽,也就是剛才的貴婦徐梅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這故事說來狗血又漫長,蕭栗的父親蕭愈爭風流成性,第一任老婆是寧家的小女兒,然而寧家閨女體弱多病,生下蕭家長子後就因病去世,隨後他娶了第二任老婆,也就是蕭栗的母親,某個名模——這個名模為他生下二子蕭栗,然而就在蕭栗剛滿月的時候,蕭愈爭因為集團危機,政治聯姻想娶徐梅,便向名模提出了離婚,離婚的時候,名模提出要帶走蕭栗,蕭愈爭同意了,隨後名模帶著蕭栗離開了蕭家,獨自一人生活,而蕭愈爭則娶了徐梅,生下第三個孩子。
而蕭栗母親去世後,蕭愈爭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說著總歸不能讓蕭家的兒子死在外麵,就強行把他接了回來——突然多了一個可能分家產的繼子,徐梅怎麼可能給他好臉色,她平素忙著鬥老大,現在又多了一個蕭栗,並且隨著蕭栗越長越大,還越來越好看,不知道會以為他才是正統繼承人,她可是越來越著急,在暗地裡下了不少手。
而蕭栗本人當然對蕭家沒什麼興趣,他那便宜父親說等他二十歲就讓他自己做決定,他試過翻牆卻被保鏢給攔了下來,不得不暫且住在蕭家。
黑發少年目光變幻莫測,緩慢地閉上了眼睛補眠,待到轎車停了下來,他才重新睜開眼睛,推開車門下了車。
“二少爺,夫人的便當……”蕭栗剛剛下車,就聽司機搖下車窗猶豫著問他。
“扔掉吧,記得扔進不可回收垃圾桶。”蕭栗淡淡地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校園。
熙熙攘攘的校園裡,蕭栗一如往常地走進教學樓,坐在靠窗的最後一排,把書包裡的課本抽了出來,隨後往桌上一趴,悠然自得地插上耳機,玩起了最新款的遊戲。
他從轉學到這所貴族學院來後就是這樣子,蕭家權勢大,老師也不敢說什麼。
他玩過了兩節課,直到耳朵裡傳來就連耳機也隔絕不了的吵鬨聲,蕭栗才放下手機,取下耳機。
好吵。
蕭栗微微蹙了蹙眉,抬起頭就發現了這般吵鬨的源頭——在班級的前麵,站著一名轉學生。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名轉學生,很帥,甚至俊美到有點過分了。
這導致蕭栗甚至能聽到前麵的女生拉著同桌說:“他絕對是校草,我宣布,新的校草誕生了!”
這位新的轉學生似乎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環視了一圈,最終邁開長腿來到了蕭栗所在的最後一排,這裡是教室裡唯一的空位,然後他拉開了椅子,淡定自若地坐了下來。
蕭栗看著他,沒說話。
校草同樣看著他,俊美的五官在陽光下好似閃閃發光,隨後在看到蕭栗沒有主動開口的意圖後,他轉過頭,掏出了手機,打開遊戲——還是蕭栗之前玩的同款遊戲。
這下蕭栗來了點興趣,如果這個人技術好的話,他倒是可以不介意多一個玩伴,於是蕭栗沒有再管自己的號,而是支著下巴,側著頭明目張膽地觀察對方。
被晾在講台上的老師:“…………”
算了,新來的這位家裡權勢還要龐大,他管不住了。
然後蕭栗這一看,就看到了中午。
轉學生也是一個奇人,就這麼穩如泰山地沐浴在蕭栗的視線裡,不急不躁地玩著遊戲,他手指修長,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