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異圍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他現在懷疑蕭栗要麼是資深者,要麼就是本身懷有巨大的秘密,俗稱睿智——他試探性地問:“那你有發現什麼嗎?”
蕭栗看著眼鏡男的鏡片,遲疑了三秒後還是將紫藤花架下的那段“回憶”說了出來——也不是什麼重要情報:“剛剛這邊有片段閃回,差不多是一個叫鄧飛的女孩和同夥在欺負一個學生。”
隻是試探本來以為不會得到肯定回答的錢異圍:“…………”
此時他有一種想吐血的衝動,他拖著另外兩個屁用不頂的無腦二缺負重前行,自從進來後遇到了兩次鬼怪的襲擊,無時無刻不在逃跑,在死亡的邊緣大鵬展翅,結果這夏洛克獨自待了一會,就觸發了任務劇情,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好似在遊樂場遊玩一般,完全缺乏必要的驚慌……
眼鏡男對自己說,也許,夏洛克隻是運氣好了一點而已——他深吸一口氣道:“夏先生,還有之前鄭億說,你單獨行動的原因是我們之中多了一個……?”
蕭栗摸了摸下巴:“你沒察覺到嗎?當時我們之中的腳步聲,是五個人的。”
錢異圍立刻回頭,打量著黃妮娜與鄭億二人,又轉回來,心道難道……獨自行動才是正確的?可是在這種地方一個人待著,哪怕是他,也覺得有些害怕,而且鬨鬼的時候在隊伍裡,隻有三分之一的幾率被厲鬼選中,而獨自一人麵對厲鬼,卻是百分之百的目標準確率。
眼鏡男的這點糾結沒被蕭栗放在心上,他的目光越過對方,衝著唯一算認識的鄭億打了個招呼——他單方麵認為的招呼,因為在鄭億的眼裡,黑發少年隻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隨後邁開腳步再次走開了。
在蕭栗走後,錢異圍沉默了一會,在這一片漆黑與寂靜中,他還是沒有膽子一個人活動,隻能道:“我們先去實驗樓,再去教學樓。”
“啊……實驗樓,我們就是在那兒見到那個白影的……”黃妮娜不太讚成。
“換個想法,如果那隻是一個陷阱,一個空城計,鬼怪在逼迫我們離開正確的地點!”錢異圍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對,自己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可是——”鄭億撓了撓頭,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出來。
“那就去實驗樓吧。”第四個聲音響在眾人耳畔,那是一個多餘的聲音,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它的主人有著一把絡腮胡,正帶著笑意看著其餘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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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蕭栗拖著自己的樹杈,在教學樓麵前的操場上停下了腳步,沉思:“我應該先去哪裡?”
他放在口袋裡的黃色小本本開始發燙,上麵浮現出一行字跡:【都可以。】
【不會有事。】
【我在。】
蕭栗麵色古怪地合上小黃本,什麼也沒說,他覺得這裡麵應該寄居著一個很寂寞的女鬼,時不時地出來撩他。
少年白皙的手指搭在淡黃色的本子表皮上,在月光之下仿佛浮著淡淡的光暈,他看著麵前的教學樓,還未待決定,隻看見在教學樓的四樓,最末尾的那一間教室,忽然亮起了燈。
那是整個南都女高唯一的燈光。
必定是危險的。
蕭栗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癢癢的,充斥著好奇與興奮。
就過去……小小地看一下。
蕭栗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他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好奇——他平時感情淡薄,很少有什麼喜歡或者感興趣的東西,可一旦有了,那就會想方設法的得到,然而這種性格缺陷,在這種地方,又稱“作死”。
蕭栗想,他放下了那根樹杈,踏進了破敗已久的教學樓。
整座南都女校本身就很安靜,在建築物裡這種安靜甚至被放大為寂靜,蕭栗每一次抬腿和落下,都被放大了無數倍,聽上去很是明顯。
他來到緊靠著最末間教室的門口,腦海裡開始閃現出各種各樣的恐怖片畫麵。
裡麵會是什麼呢?
女鬼的影子?還是某些更凶殘的場麵……?
蕭栗這般想著,他以一個隨時能夠往後跳走的姿勢探出頭,映入眼簾的場景卻令他呆了一下。
那是一個很樸實,甚至還有點熟悉的場景。
在教室白熾燈的燈光之下,老師捧著一本書在講台前絮絮叨叨地念叨著,不時抬起頭看向下麵的學生。
底下的學生們捧著書本聽著老師講解課本,前排的學生個個坐的筆直,到了後排就有些散漫了,有的人趴在桌上,有的人在下麵偷偷玩手機,一切都很正常,就像每個普通的學校裡的上課過程一樣。
啥情況?這裡的鬼晚上還會獨自來上課麼?
蕭栗更近地貼近後門的窗戶,這一次他發現了一點不對的地方,一個坐在靠窗位子的女孩兒神色明顯與另外的同學們不同,她很慌張,甚至可以用驚恐來形容——那張臉,正是蕭栗在紫藤花架下看到的那個被欺負的女孩兒。
蕭栗找了找,在這個班級的女生裡找到了鄧飛和那幾個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