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回過頭來,問蕭栗:“你就不怕的嗎?這些鬼?”
“關羽,你要記住,我們是醫生,會有醫生害怕他的病人嗎?”蕭栗走出電梯,朝外麵走去。
關羽跟上他的步伐:“但是它們不是病人,它們是鬼!”
青年戴著鴨舌帽,有幾縷染過色的黃毛從鴨舌帽裡不安分地竄了出來。
蕭栗伸手摸了摸他的那兩撮毛發:“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嗎?”
關羽遲疑地說:“我隻知道南丁格爾誓詞……”
蕭栗:“那就百度一下,對所有病人都要一視同仁,不能因為它們的外表有所殘缺就遠離它們。”
關羽:“……”
但那些真的是鬼!夏洛克你入戲太深了吧?!
蕭栗沒有再聽他說話,衝他揮了揮手。
他不打算再回急診大廳,也不打算再去尋找正確的地方查房——現在已經接近淩晨三點,蕭栗有點困了,準備去醫生宿舍找個空的地方睡一晚。
關羽與他在宿舍樓的拐角處分離,一路腳步虛浮地走回了宿舍。
他感覺自己像在做夢,明明今天見了好幾隻恐怖而殘忍的鬼怪,尤其是點滴鬼,他就算白天碰到,聽到那滾輪聲都會被嚇得心臟一顫,但跟著夏洛克,竟然就這麼正常(?)且四肢完整地回到了這裡。
這簡直……
細思恐極。
關羽撓著頭,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而蕭栗的手則搭上了屬於他的宿舍房門,往下拉,開啟了那扇門。
隻是在開啟的瞬間,他卻沒有再走進去,因為蕭栗感覺到自己的房間裡有另一個人在。
那個人沒有坐,也沒有站著,他就這麼靠在牆邊,等待著他。
蕭栗抿了抿唇,他按開燈,宿舍裡的燈光搭在男人的臉上,卻並未令他眯一眯眼。
男人的臉依舊沒有露出來,小黃本最近也反常的安靜——蕭栗還以為他當真在好好思考他的話,沒成想對方正在自己宿舍等著他。
男人站直身體,看著蕭栗,聲音露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喜悅:“你回來了。”
這句話讓他聽起來像個在等待愛人晚歸的丈夫,哪怕他渾身的氣勢如此驚人。
蕭栗從口袋裡掏出小黃本,向前放在桌子上,同時用腳勾上門:“你在這裡做什麼?”
或許是這間宿舍太狹小了,也或許是那張單人床太狹窄了,很容易令人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麵,男人的喉頭有點乾澀,他朝蕭栗伸出手:“我怕你熬夜太晚,餓了,想吃夜宵麼?”
如果小黃本這次還說一些黃段子,那麼蕭栗很可能在熬夜後的疲憊驅使下踢他一腳,但如今對方說的是夜宵……
男人塞給他一塊巧克力投喂他:“你想吃什麼?”
蕭栗低頭撕開那塊巧克力的包裝,發覺這真是自己一直帶著的那顆黑巧克力,他邊塞進嘴裡邊思考。
他想吃的東西不少,說成順口溜都能說出一堆——但蕭栗想了想,最終選擇了兩個最適合的食物,他說:“奶茶補充精力,這個點適合吃燒烤。”
奶茶配燒烤。
男人:“…………”
他似乎沒想到蕭栗會說出這麼奇葩的搭配來,一時之間沒有回應。
蕭栗發覺他的沉默,於是抬起頭來:“不可以麼?”
他的語氣放輕了,聽上去有點失望。
男人換了一種語氣,他溫柔地勸說道:“不是不可以,隻是這麼晚了,這麼吃不太好,你喜歡的話我下次——”
他還沒說完,就看著蕭栗有些失落地調轉了視線。
於是男人毫不猶豫地改變了自己的決定,他立刻換了話茬:“……可以。”
“最後一次,下次吃點容易消化的。”
他說著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像瞬移似的。
蕭栗坐在床邊,數著時間等待對方歸來——小黃本的速度倒是很快,不過十分鐘,他就等到了對方的到來。
東西好端端地出現在了桌子上,男人卻沒有跟著回來。
小黃本上出現了一行字跡:【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