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栗是微低著頭聽房內之人訴說,側邊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他的眸子, 唯有關羽因為一直關注著他而留意到他神色的變動, 像一直關注著門內動靜的胡力就完全沒有注意到蕭栗的小動作——他見房祁說完了,沉思片刻後問道:“既然其他人都……你又怎麼會在這裡?錄像裡你不是被破門而入……?”
房祁苦笑了一聲,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他咳嗽起來, 緩了很久後才道:“我有一塊祖傳的玉, 是我父親特意給我求的, 一直被我拴在脖子上。我從前總以為這是封建迷信, 但萬萬沒想到, 那竟然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
“那一天, 它們闖進我的辦公室, 我閉目等死,但沒想到在它的手掌觸摸向我脖子的時候, 那塊玉散發出一道橘色的光暈擊退了他們,我抓緊機會就朝外逃去, 本來想逃出醫院, 但跑到樓下的時候卻發現通往外界的通道都被堵死了, 住院部那邊沒有地下建築,情急之下我隻能朝這邊跑,最後躲進這裡。”
房祁解釋完了之後, 現場陷入了沉默。
關羽見蕭栗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便自行開口問了自己的疑惑之處:“可是這麼久的時間,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並不知道這醫院存在的具體年歲, 但通過回憶與現實的環境對比,也不難看出這座醫院荒廢的時間之久——在這麼長時間沒有食物供應的情況下,這人是如何活下來的?
房祁解釋道:“因、因為她恨我。”
關羽:“她?”
“孫凝翠……她是這裡一切的始作俑者,她恨我。那一天,我逃入這裡,她原本是想殺了我,但我關上門後,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直接衝進來殺了我。我依靠著這裡牆角滴下的水過了幾天,在我以為自己要餓死的時候,從門外塞進來了一些……”房祁說到這裡就頓住了,他痛苦地擰起眉頭,好似回到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胡力急促地問:“塞進了什麼?”
“塞進來了一些碎肉。”房祁掩住嘴,發出乾嘔的聲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肉,但好在我身邊還隨身攜帶著打火機,這裡麵有很多布料,我隻能撕一點下來,勉強將肉烤到七分熟,用它來維係生命。”
“從那以後,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塞肉,我知道那是為了折磨我,讓我每天每夜都在痛苦,她不想輕易地讓我死,畢竟……人死了,就沒有痛覺了……”
“其實我也想過死,但每次握著玉佩,想想父親,到底是沒有勇氣,一天一天的,倒也苟延殘喘了下來。”
蕭栗聽著房祁的話,他低下頭,摸出手機照向地麵,上麵果真如房祁所說,有一些早已凝固的黑色血跡,除此之外——
他伸出手碰觸地麵,上麵還有著兩道輕微的劃痕,因為某擁有滑輪的器具被長年累月地推向這裡,才遺留下來。
白雲聽聞這話立刻充滿同情地說:“你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們能有什麼幫你的?”
裡麵的房祁抽了抽鼻子,他沒有直接回答白雲的話,而是轉而問起裂口女的下落:“你們過來的時候……有遇到它們嗎?”
白雲小聲說:“碰到了一隻會唱童謠的小鬼,但是沒什麼損傷。”
她沒有提自己唱歌的事,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房祁:“那、那就好……我、我隻求你們一件事,我就算被救出來也活不成了,所以我不需要你們救我,我想終結這一切,讓醫院回歸到平常的狀態……畢竟這是我父親一生的心血。”
“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我……我想請你們終止這一切……”
“曾經有一位道士被我父親請來對付它們,他也是這樣尋到我,告訴我,他算出這裡的所有陰氣,都是從一個房間裡傳來的,在那個房間裡有一個酷似陣眼的東西,隻要毀掉它,就能阻止那些鬼魂。”
“我想了很久,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是孫凝翠當初死的地方,那一間急救室,在急救大樓406室,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我也很關注她……拜托你們,去那邊看看,如果能發現什麼東西,就毀掉它,這不僅是救我,也是救你們自己,作為代價,我可以將這枚玉佩給你們,再加上我所有知道的任何東西,任何秘密……”
“你還知道什麼秘密?”關羽問。
房祁已經將一切都講的很清楚了,如果這是任務的真相,那麼他們應當已經完成了任務2才對,除非還缺了房祁沒說的那個秘密——關羽想到這裡,又低頭看著蕭栗的臉,這時候對方已經收斂了那抹笑意,重新變得漠然。
房祁頓了頓,說道:“這醫院當初建造的時候,構造就特殊,是一座天然的聚陰陣,或許這裡的鬼怪肆虐,也有這方麵的因素……這是我父親那個年代的隱秘,如果你感興趣,我也可以告訴你們……隻是,那是在成功了之後。”
房祁已經將事情徹底的交代完畢,接下來就看輪回者們答不答應了。
蕭栗抬眸看向身邊人,除卻關羽因為他的因素有所疑慮之外,其他人似乎真信了。
胡力壓低聲音,以確保房間裡的房祁聽不到自己的話,他向其餘人征詢意見:“你們怎麼看?”
房祁將他們的每一個疑問都填上了,而且聽聲音人也很虛弱,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白雲說:“他應該就是劇情人物吧,那是給我們發布的任務,我們要不就……幫幫他?”
其他人也道:“我覺得沒問題,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而且幫了房祁,似乎還有一個道具玉佩獎勵,聽房祁的描述,這是罕見的保命道具,價值連城。
關羽看著他們的神色,伸手又推了一把蕭栗的肩膀:“我怎麼覺得你眼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