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輪回者們乘坐電梯升上20樓的當口,未來樂園裡的某一處。
有兩人正依靠著窗台,看向腳下的畫麵。
如果有輪回者在這裡,一眼就能認出這兩人的身份,正是孫總和他對麵的友人。
孫總仍舊穿著白天的衣服,隻是往頭發上抹了更多的啫喱,讓其看起來更加有型。
他看著對麵的友人,有些不解地問出了白日就存在的疑問:“為什麼你中午要說那句話?他們如果留在這裡,不是給我們的計劃增添了很多不定因素?”
友人原先正近乎陶醉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聞言用手彈了彈領口,反問起了孫總:“如何促使一件事絕對發生?”
孫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那就是禁止那件事。”友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很淡的嘲諷之意,“這一批保安進來的時候我在觀察,之前站在中間的那個人是他們的主導者。”
“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很熟悉,連我都有所耳聞,習慣把任務本放在口袋裡,應該是那幾個名字中的一個。但不管他到底是誰,夏洛克,莫裡亞蒂,還是赫爾克裡,本質上都屬於一類人。”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描述道:“剛愎自負,神經方麵有點問題,很危險,不容易掌控。這類人往往都喜歡自作聰明,喜歡往那些最刺激的地方跑。”
他在“刺激”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所以……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孫總往前靠了靠,有一樣東西從他的口袋裡露出了上半部分,又被他用手給塞了回去。
“對,我越是告誡他不要去展館,他反而去的越是快。”
“現在他雖然在二十層,心怕是早已飛到了展館那邊。等到他發現我們的真正意圖就在辦公樓裡時,我們要做的事情早已結束,他再從展館趕回來也來不及了。”友人想象著那時的畫麵,心頭不免有些暢快,“更何況他還沒有看穿我的身份——我就喜歡看這類人追悔莫及的樣子。”
孫總也跟著放鬆了心態,今早看到的展館慘案著實讓他還有些心有餘悸,但是友人的這一番話安撫了他。
“就是今晚了。”他期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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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內部,一樓、二樓、三樓……
光是數字,從一數到二十都需要一段時間,更何況是處於封閉的電梯中。
時間仿佛被某種力量給無限製拉長,電梯控製麵板上的數字每前進一位,傅廣博都要擔心會不會電梯突然停止,隨後永遠地停留在某一層,或者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外麵進來。
他想象豐富,光憑腦補就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
所幸傅廣博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電梯順利地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到達了頂樓。
電梯門幽幽地敞開,照亮了這一層二十樓。
孫總所在的辦公室就在這層走廊的最末端,占地寬大,幾乎占了半層。
而這層樓除卻總裁辦公室以外,走廊兩側分彆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以及一個大辦公室。
大辦公室的門是半透明的,透過那扇大門可以看到這個辦公室裡麵有許多工位,用塑膠品質的隔板進行隔開,在辦公室的最裡麵有一個洗手間,一出來就放著咖啡機、淨水機等物品。
輪回者們走出電梯,但並沒有輕舉妄動。
傅廣博這次留在了最後麵,用手按住電梯的門,讓它不會輕易關閉,這樣電梯的光線就能一直照亮周圍半圈。
“我們……先從哪裡巡邏?”
手電筒的光亮晃晃會議室門口的門牌,又晃晃辦公室,最後垂直照向孫總的辦公室。
“從最近的開始吧。”蕭栗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
他的口袋右邊一直放著小黃本,左邊以往是檀立的地盤,但現在已經被燈鬼占據了。
這隻燈泡自從被撿回來以後就一幅受了重創的模樣,硬生生把人偶給擠在了角落,不但不能坐著,隻能站著,露出一點頭發。
蕭栗用手揉了揉人偶的頭發,直接擰開了大辦公室的門。
其餘人跟上他,電梯失去了阻礙,重新閉合,停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向下開去。
辦公室裡的環境其實不錯,牆壁雪白,椅子也很新,但隻有工位上的隔斷很是奇怪。
按照常理,這同樣資曆的員工坐在同一條桌子上,中間很少會有阻斷,尤其是這種近乎全身的阻斷,仿佛是一個個迷你版的電話亭。
而這些阻斷,不但有大有小,甚至有的形狀還很詭異,在黑夜裡看上去猶如一隻隻怪物。
葉則青一進來就慎之又慎地擰緊了眉頭:“這裡是什麼部門?這邊怎麼辦公?”
“門口沒有標誌。”傅廣博進來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在跟總裁同一層的辦公室裡,怎麼會有這種樣子的工位?”
未來樂園……
蕭栗走到其中一個大頭小身隔斷的工位邊上,忽地坐了下來,把兩根胳膊肘都乖乖地放在桌子上。
這工位上半部分顯得很空,下半部分又過於狹窄,就好像根本不是給正常人坐的位子,而是給這樣構造的怪胎特意定製。
“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有誰留意到了這裡麵白天有人嗎?”陳靜寒一邊踩在地毯上,一邊小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