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它沒有再停。
在眾人緊張的視線裡,蕭栗左右觀察了一圈,忽然往右側走了一步,他伸手捏住了金涵冬的衣角。
金涵冬:“……??”
蕭栗沒多做解釋,他把對方的那縷衣角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說來也奇怪,在他攥住這縷衣角的時候,那聲音就又停止了。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聚集在金涵冬的衣角上。
是這衣角有什麼問題?
金涵冬在起初的驚愕過後,確是悟了,無聲地動了動嘴唇:【摩擦聲?】
蕭栗點點頭。
金涵冬由於站在靠牆的位置,無法長期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身子在輕微的顫抖間磨蹭到了牆角,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所以那摩擦聲再次出現,而當它響起後,金涵冬便全神貫注去聽那聲音,身子距離牆角遠了,摩擦聲又再次停止。
如此循環往複。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金涵冬趕緊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從牆角處挪開,期間沒有發生半點碰撞。
為了防止她的衣角再次散開,蕭栗仍舊握著那塊布料,還沒等金涵冬挪到安全位子,站在他身後的沈蜃之已經不甚開心地抓住他的手,將那處衣角扯了出來。
沈蜃之微微垂著眸,看起來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看著蕭栗,好一會兒,認認真真地用口型對他說:【不會碰到了,可以放開。】
蕭栗隱隱約約覺得沈蜃之自從聽到自己說他因為對方而失眠後,風格就變得有些熟悉,但一時又對不上具體的人物。
沈蜃之見他沒動,乾脆自己伸手去把蕭栗手裡彆人的衣角扯了出來。
蕭栗本來也打算放手,他順著對方的意思鬆開手,沒有再去看身邊的青年,而是轉念到了發出聲音的那怪物身上——
連這點摩擦聲都能聽到,卻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這可能是一種規則的限製。
但是既然如此,這東西肯定對聲音非常的敏.感……
蕭栗從口袋裡摸出小黃本,在上麵寫了一個詞,一隻被剪斷了線的黑色話筒從小黃本裡麵竄了出來,漂浮在空中。
就在他做這些動作的同時,遠方的摩擦聲愈來愈近,這一次似乎已經到達了拐角之處,隨時會出現在這條走廊。
蕭栗:“之前我跟你說過,你會遇到那些同類的,現在是時候了。”
這位寄居在話筒裡的KTV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還有點懵:“什麼?”
蕭栗:“到了你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傅子歌:“啊?我要做什麼?”
蕭栗沉吟片刻:“尖叫。”
叫就完事了。
“大聲尖叫。”蕭栗已經堵住了耳朵,見傅子歌一臉迷茫的模樣,補充道。
話筒在半空中顫抖起來,它左看看又看看,終於是明白過來自己目前的處境:“等等,我不要,我——”
傅子歌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狠狠一撞。
那是因為聽到他們對話而不耐煩的燈鬼,小燈泡想想當初在展館裡自己那果斷且感人肺腑的自我犧牲,這會兒自動跑了出來,對同僚這種磨磨蹭蹭的對話很是不滿,用自己的泡軀惡狠狠地把話筒撞向了對麵。
傅子歌:“啊啊啊啊——”
不愧是KTV鬼,做夢都要當歌手的男人,尖叫起來曲折回蕩,尾音甚至還帶了那麼一點上揚的韻味,震的溫穩文差點耳膜碎裂。
在拐角處,傅子歌看到了那隻鬼怪的真麵目。
那是一隻,或者說,一坨肉,它的耳朵很大,像垂耳兔那樣,耳朵上的皮肉生著無數條血絲,就這麼像一麵大鼓似地罩在地板上,身後則拖著無數條腿,像是蜈蚣般地在地麵上爬行。
傅子歌聲嘶力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就是所謂“副本”裡的鬼怪麼?長得果然好可怕好強大好醜!
傅子歌害怕極了!
而對麵的耳朵鬼,卻同時承受了雙倍的噪音攻擊,這隻該死的話筒不但朝它發出高昂尖叫,甚至還連帶著話筒走音的噪音,一同竄入了它敏感的耳朵。
刹那間血絲崩裂。
它也禁不住痛苦地低吼起來,迅速後退,本能地要離這個聲源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