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建林一開始沒想去惹事,那對小情侶,包括樓上樓下新搬來的那幾個人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隔壁那兩人。
說是少年老公的那個青年還好,全程沒怎麼關注過他,注意力都放在另一人身上,但是那漂亮的黑發年輕人卻老是在偷看他,不是那種關注地看,倒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種目光甚至能令符建林想象到他會透過門縫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可是為什麼?
符建林在兩種聲音的伴奏下打了個寒顫。
仔細想想,那截隻有下半身的腿也是在隔壁那人搬來以後才出現的……
莫非,他是鬼?
符建林這下可睡不著了,他一個精神的鯉魚打挺,貼著隔壁的牆壁聆聽著,這聲音一直不停,在他耳邊纏繞,好似要掀開他內心最底層的什麼東西,符建林有種預感,他不能再聽下去。
男人鼓起勇氣,直接推開自己家門,敲響了隔壁鄰居的房門。
很快就有人來應門,正是蕭栗,他手裡提著一把菜刀,斜著的刀麵映襯出少年精致的側臉:“有事?”
符建林瞅著那菜刀,識時務地放緩了口吻:“你……你在做什麼,吵到我了。”
“在剁肉。”蕭栗理所當然地說,“剁好了就可以下油鍋了。”
符建林有點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在蕭栗這戶人家搬來之前,之前的鄰居性子懦弱內向,根本不跟他說話,稍微一威脅就隻知道“嗯嗯嗯”,可現在……
按道理這少年的體格也不算健壯,他可以一個打三個這樣的,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不要向對方動手。
於是符建林躊躇兩下,還是沒把威脅說出口,隻是道了一聲“輕一點”就回了房間。
蕭栗放下菜刀,把刀柄遞給葉則青,看著他在客廳繼續剁一塊海綿,而宮明明在廚房裡用油鍋翻來覆去地煎一塊木頭,儘量弄出更大的聲音。
***
蕭栗那邊的努力很快產生了效果,符建林回去之後更狂躁了。
他用手捂住耳朵,翻來覆去烙了幾次餅,突然把目光投向桌邊的那張紙團。
筆仙,筆仙會能幫助他麼?
符建林煩躁地展開滿是褶皺的紙張,決定嘗試一番。
他叫來妻子,兩個人在圓桌邊上坐下,中間放了一張打印紙,手握著一支筆,符建林道:“筆仙筆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一開始,筆沒動。
符建林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放鬆,然而正當他想鬆手的時候,他發覺自己手下的筆動了,它在紙張上畫了一個極為規整的圓。
嬰兒突然哭了起來,哇哇大哭,如魔音灌耳。
再加上隔壁的剁肉聲,油煎聲,三種聲音令符建林有些煩躁。
“這,這不是你動的吧?”他衝老婆道。
妻子也挺害怕的,她邊搖頭邊說:“老符,我,我不想試了,我們不要玩這個遊戲了吧,還有孩子呢,我得去照顧他。”
“不,讓他哭著,一天到晚都在哭,沒事的,就一下,我就問幾個問題,規則上說隻能問三個。”符建林堅持道,隨後他衝手裡的那支筆道,“筆仙,我,我想問……”
百般糾結之下,他選擇先問了那雙腿的事。
“我剛剛遇到的那雙腿,它是鬼,它為什麼會纏上我?”
話音剛落,他手裡的水筆就自動書寫起來: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
符建林:“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你當然做了,你害死了一個人,不,你害死了兩個人,你不記得了嗎?】
“我沒有!你在胡說什麼?!”符建林整個人站了起來,把椅子往後推了一段距離,仿佛被戳中了什麼痛點般地衝妻子叫嚷,“這不是筆仙吧?是你對不對?”
乍一看到這樣的內容,女人也很害怕,但她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筆它自己動了!”
符建林大口地深呼吸著,他開始覺得這筆仙是胡說八道了,沒準是故意來搞他心態的。
他決定還是彆問這種問題,越問他這心裡越難受。
不過他還是沒有直接鬆手。
符建林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又道:“你說的不對,你說錯了。”
水筆:【我從不出錯。】
“行,那你說,我接下來什麼時候會發財?”
【明天以後。】
“哦?我會怎麼發財,升職加薪,還是中彩票了?”
見到這答複,符建林一下子來了興趣,他期待地問。
筆仙:【你會得到幾十億冥幣。】
符建林:“……”
他瞪著這一行字,前後心情形成劇烈反差,隻覺頭皮發麻,他發誓自己再也不相信這筆仙的話,認定它也是鬼怪之一。
隻是在最後放手之前,符建林猶豫了一陣子,鬼使神差般地問道:“說胡話的筆仙,我,我最後問你個問題,我隔壁新搬來那個,黑頭發的年輕人,他是誰?他是不是人?”
這一次,筆仙停頓了約莫三分鐘,才用比之前更加犀利的筆鋒寫道:
【夏洛克?】
【他……】
【他當然不是人,他是個魔鬼!】
作者有話要說:小黃本:不,他是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