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乾擾到我創作,她生病的事一直都是瞞著我的,直到後來瞞不住。”
老人聲音帶著哽咽和懺悔:“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餘下的故事通俗又老套。
老人放棄了創作專心照顧妻子,然而最後妻子還是因為胃癌去世了。
薄荷煙已經慢慢燃儘,老人叼著那根細長香煙,輕拍了拍秦珩的肩膀。
故作輕鬆道:“我看你還惦記著你那女朋友吧。”
“不過是吵一架,人活著就還有希望,好好說開就行。”
“可彆像我一樣,到最後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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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電話聲響時,沈知歲剛吃完晚餐。屏幕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沈知歲還以為是送快遞的。
直到秦珩低沉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時,沈知歲才愣了下,恍恍惚惚叫出秦珩的名字。
她好像從來沒想過還會再次聽見秦珩的聲音,有驚詫聲傳了過來。
秦珩聽見她步履匆匆地換了個安靜地方,末了才重新接起電話:“……有事嗎?”
聲音客氣而疏離,好像前些日子親昵抱著自己的那人不是她一樣。
和老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心理建設再次崩塌,秦珩難得起了壞心,他故意道:“我下午看見你們了。”
你們,不是你。
沈知歲身子僵了下。
她在想秦珩什麼時候也在英國了。
又想秦珩是不是看見路行遠了。
胡思亂想之際,她聽見秦珩又開了口,男人聲音清冷。
“沈知歲,”秦珩冷笑,“你把我當什麼了?”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秦珩鐵青著臉,差點將後槽牙咬碎。
他以為沈知歲會內疚,會自責,甚至會慚愧。
然而秦珩隻是聽見沈知歲用幾乎平靜的,沒有絲毫感情喚出了他的名字,平淡得聽不出一點起伏。
“秦先生。”
叫先生有可能是情/趣,可是多了一個姓,距離就像是隔了太平洋般遙遠。
比陌生人還遙不可及。
秦珩一怔,都忘記做出反應,隻聽沈知歲輕聲道。
“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你的秘書曾經找過我,她告訴我你喜歡懂事一點的、安分守己的。”沈知歲頓了頓,默認將情人二字抹去。
秦珩卻已經猜到了。
他下意識想否認,話一出口才想起自己確實對秘書說過這話,那時他忙著工作,隻隨口答了一句懂分寸就行。
秦珩不知道這句話秘書會將這句話說出去,更不知道會落入沈知歲耳中。
他想告訴沈知歲說他不知道,可是又覺得欲蓋彌彰,何況那話本來就是從他口中出來的。
秦珩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直愣愣握著電話傻站。
沈知歲陳述的是事實,無從辯駁。
沈知歲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秦珩的反應,她語氣平靜。
“你需要一個聽話的情人,而我……鐘情你的眼睛,我們各取所需,很公平。”
“不告而彆我很抱歉,但是那天也是因為你失約,我本來還想要和你道彆的。”
“至於下午你看見的......”
沈知歲一哂,低笑,“秦先生,你不能在付出同等代價上,還想要增值服務,這對我不公平,不是嗎?”
沈知歲輕描淡寫地將他們兩人的關係說了出來。
她像是一個冷漠無情的法官,一錘定音,直接宣判了秦珩的死刑,將他剛萌發的那一點愛意直接掐斷。
秦珩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抖動。
他想質問沈知歲既然不喜歡他,那為什麼還給他求平安符,為什麼聽說他出事那麼擔心他,為什麼還給他那麼多的錯覺。
想問沈知歲那些繾綣愛意的日子是不是隻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他還想問沈知歲是不是喜歡下午那個男孩,他們認識多久了,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然而話到嘴邊,最後也隻剩下無力的幾個字。
“沈知歲,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許久沒聽見那邊的動靜。
沈知歲沒吭聲。
良久,秦珩才聽見沈知歲輕輕歎了一聲:“我一直以為,你對我們的關係很明確。”
秦珩握緊了手機,心下掠過不好的預感,他皺眉。
“……我們什麼關係?”
沈知歲似乎沒料到秦珩的反應會這麼大。
她狐疑偏了下頭,想了想,重新換了一個委婉的、不那麼直白的詞:“bedpartner.”
……
……
房間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按到了遙控器的開關,起居室有電視機的聲音響起,播音員甜美的聲音傳了出來。
“今天到明天,氣溫24到26攝氏度,空氣濕度35%,西北風。”
秦珩卻隻覺得渾身冰冷,他怔怔站在窗邊,有點好奇播音員是不是說錯了。
明明那麼冷。
像是自虐一般。
秦珩把那些字一個個拆開,又一個個拚上。
周而複始的,機械般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最後他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沈知歲是真的沒有愛過他。
她愛的那人,叫阿辭。
卻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推薦我去聽《真相是假》!你們快去聽聽看!太適合今天的小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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