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看的,昏迷沒有減損他的英氣,臉色因為重傷稍顯蒼白,給他平添了幾分脆弱,反而更動人。
蕭九九坐在床邊默默看了許久,又看了許久。
好的,她死心了,毫無感覺。
看來這樣普通的相處並沒有用,得刺激才行,目前來說,還是君澤線比較有趣。
不過,她盯著景塵的臉,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來。
她與君澤的相處,之所以刺激,是因為她深愛景塵,怕景塵知道不要她,才會有那麼大的情緒起伏……
那如果景塵死了呢?
蕭九九一驚。
景塵死了,景塵這條線就沒了,相關聯的君澤線也刺激不起來了……
那她還怎麼破除無情道封印?
看景塵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總不會就這麼去了吧?
蕭九九想到這裡,竟然真情實感的難過起來。
她眼眶微紅,指尖輕撫他削瘦的臉頰,嗓音沙軟。
“你可一定要醒過來。”
“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麼活。”
景塵恍惚中察覺到有人坐在身邊,他掙紮片刻,終於恢複了一點兒意識,隨後他便聽見了女孩兒這些肺腑之言。
他勉強睜開眼,便看見小姑娘悲戚的大眼睛。
她一張小臉雪白乾淨,耳後垂落幾根發絲,鼻尖有些紅,說話的聲音沙沙的,帶著水汽。
她總是如此,一顆心都掏給他。
他向來知道,這小姑娘絕不會愛上任何人,她隻深愛著自己。
於是他努力動了動手指,輕咳一聲:“不會死的。”
剛說完這句話,小姑娘便猛然湊到了他麵前。
他便看見了一雙因為驚喜而發亮的眼睛。
她真的好愛他,唯有這件事他從不擔心。
·
蕭九九從景塵房裡出來,那些情緒便立刻消失無蹤。
果然虐文女主除了談戀愛,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蕭九九百無聊賴的回自個兒宅院,途徑試煉場的時候,看見秋梨正在刻苦練劍。
這都什麼時辰了,這孩子怎麼這麼拚?
小秋梨刻苦的劈出一劍又一劍,汗水順著鼻尖滑落,又一路從脖頸沒入胸口,她整個衣衫都呈現一種半濕的狀態。
蕭九九便往場邊一坐,看她練。
又過了半個時辰,秋梨才終於收勢,她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看到蕭九九,驚喜的跑過來。
“師姐,你怎麼來了?”
蕭九九:“這麼努力?”
秋梨笑:“還行吧。”
“對了,師姐,我聽說大師兄明日要去血魔穀替師尊尋藥,你知道這個事兒麼?”
蕭九九聽到正事兒,來了精神:“明日?”
秋梨道:“對呀,明日出發。”
蕭九九神色嚴肅:“好的,知道了。”
·
第二天,蕭九九得知君澤會從傳送陣出發,一早便候在傳送陣的陰影處。
君澤可是去血魔穀取血魔之角的,這是唯一可以治愈景塵傷口的東西,她不跟著怎麼行。
等到晨光漸暖的時候,那人禦劍出現了。
君澤清清爽爽一襲青衫,長劍一收,便往傳送陣走,蕭九九在暗處輕咳一聲。
那聲音很輕,君澤卻在第一時間回頭,瞧見她後,先是一怔,隨後眼眸彎彎。
他繞過兩位看守,走到她身邊,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師妹怎麼在這裡?”
蕭九九神色複雜的看著他,掙紮片刻才低聲道:“我不放心。”
君澤輕笑:“不放心什麼?”
蕭九九直白:“怕你包藏禍心,故意傷害師尊。”
君澤漆黑如墨的眼睛望著她,片刻後朝她靠近一步。
蕭九九本能的後退,像一隻驚慌的小兔子。
君澤掃過她蒼白的小臉,笑:“這麼怕,還要跟著我?”
蕭九九鼓起勇氣看著他:“你不是答應我,拿到血魔之角才要……才要回報麼?”
君澤沒說話,慢悠悠的朝她伸出手,小姑娘立刻縮了縮脖子,君澤眸中浮現笑意,好膽小的,像是稍微做些出格的事情,便會哭出來,哭出來的話,就更招人喜歡了。
“你知道我要的回報是什麼麼?”
小姑娘一怔,小臉霎時紅了,她低垂著眼,在一片瑟瑟微風中攥緊領口,嗓音沙軟,羞恥而勾人。
“我不知道,但我會、會努力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