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坐在蕭九九旁邊,有些距離。
景塵素來淡漠,但現階段對大弟子還是略有溫度。
君澤笑道:“倒是我來晚了,還是師妹比我更關心師尊。”
蕭九九本能的緊張起來。
君澤可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更何況她今晨剛同他做了交易。
期待是一回事兒,但控製不住發抖是另一回事兒。
畢竟她“心愛的男人”就在身邊坐著。
從前景塵都在昏迷中,如今可清清醒醒,君澤要真對她提些可怕的要求,翻車的風險可比從前大多了。
目前這個階段景塵將她困在身邊的大部分原因還是拿她當白月光的替身,要在逐漸的虐戀中才能增加對她的好感,這會兒才剛開始,她要是翻車被發現,恐怕景塵對她就隻有虐,沒有戀了……
白月光一來,肯定直接跟著跑,那她與君澤的線會變得毫無刺激度,失去意義……
暫時還不能翻車……
蕭九九思緒亂飛的時候,聽到了君澤的聲音。
“我聽秋梨說,師妹喝醉了都叫著師尊的名字。”
他笑著望她:“有這種事麼,師妹?”
這家夥分明在暗示昨晚的事兒,蕭九九隻好道:“她胡說的,沒有沒有。”
景塵聞言亦看向她:“想喝酒的話,我院子裡有秋露白,自己去挖,你知道在哪兒。”
蕭九九明顯察覺到君澤的視線一頓,隨後笑的更開心了。
她的手心開始出汗。
君澤望過來,謙遜有禮:“師妹可否替我倒杯茶?”
蕭九九不能說不能,於是笑著說好。
她起身拿起茶壺,往君澤身邊走去,到了近處,小心翼翼的往他麵前的瓷杯中注水。
沸水激起茶香,霎時霧起。
君澤的黑眼睛透過霧氣望向蕭九九,輕輕往下移動。
蕭九九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瞧見他藏在桌下的掌心,攤開著一張紙條。
【離去前,親我一口。】
蕭九九手一抖,茶水差點濺出來,好在她快速穩住,沒讓景塵看出來。
這……這……這……
這家夥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
景塵還在這兒坐著呢,這種事兒怎麼可能做到?
蕭九九側過臉,瞪向君澤。
君澤將茶水送到口中,輕押一口,笑的溫文:“很好喝。”
她想起今晨同他做的交易。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不入藏寶閣。】
為了她“心愛之人”,得做啊。
蕭九九重新坐回去,擱在膝上的手指微微發抖。
君澤真是好本事,光一張字條就讓她心跳加速了。
天色尚早,還有時間思考。
這種事兒肯定不能在景塵麵前做,得找個彆的地方,她四處張望,景塵身後就是他的房間,或許可以想辦法進去。
但她進去,君澤還得進去,這樣景塵肯定起疑,與其她進去,還不如讓景塵進去。
於是她將視線挪向不遠處,甚至在花架上擱置的一把鏽刀上停留很久,捅傷景塵的話,他就不得不回去休息了……
她很快將這個效率高但後患無窮的想法驅除,轉而看向桌麵,茶水,靈茶通常會在衣物上留下顯眼的痕跡,濕了得進去換衣服。
於是她將手伸向茶壺,低頭同景塵道:“師尊,喝茶。”
手腕傾倒,茶水流出,她刻意一抖,溫熱的茶水便澆了景塵一身。
景塵沒動,臉色卻變得格外難看。
蕭九九急忙用袖子幫他擦,口裡道:“對不起對不起,師尊要不要回房換件衣服?”
景塵也隻能無奈起身。
君澤笑眯眯的旁觀,仿佛事不關己。
眼看著景塵走到臥房,隨後消失在兩人麵前。
蕭九九立刻轉身,飛快的走到君澤身邊,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將他往自己麵前一扯,俯身就親了下去。
她想的很好,一觸即走,隨後當做無事發生。
可就在她觸到想要後退的時候,君澤忽然抬起眼看她。
黑眸裡藏著讓她捉摸不透的笑意。
就見他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她的脖頸上,那枚銀色的頸圈便驟然浮現。
他唇角一揚,手指便勾住了頸圈。
蕭九九正欲後退的身體一瞬間釘在原地。
她不能動了。
震驚之色浮現在她的瞳孔中,是頸圈的作用?
彼時君澤坐著,而她站著,正彎腰俯身在他麵前,還伸手拽著他的衣領,主動貼著他的唇。
這個姿勢不能動,叫她恐慌至極。
景塵在房裡換衣服,換好了就會出來,叫他看到要如何是好?
君澤隻是輕輕的勾著頸圈,笑著打量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蕭九九這時候明白了,這家夥是在生氣,氣她昨夜的表現。
她無法言語,隻能無助的用眼睛瞧他,希望他能放過他。
但君澤沒有這個意思。
景塵隨時會出來的恐慌感徹底將她淹沒,不想讓心上人看到這一幕的絕望讓她汗水出了一身。
她看著他,眼眶濕潤,眼尾濕紅,發絲因為汗水貼在額上,顯得那張小臉更白。
心臟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口。
耳邊忽然傳來腳步聲,想來是景塵換好衣服,正在往外走。
蕭九九驚慌的看向君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