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久提著兔子燈,蕭九九捧著桃汁兒,慢悠悠的看攤鋪上的物件兒。
她一邊看一邊道:“師兄,我答應你的事兒已經做到了,我們就此彆過吧。”
卿久笑:“你易容術需要補,我需要保鏢,不如結伴?”
蕭九九摸摸自個兒的臉,問:“能做個永久麼?”
卿久看著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低聲道:“那也太平凡了吧。”
蕭九九道:“平凡多好,自由自在。”
卿久道:“自由自在很好,我也希望我妹妹自由自在。”
蕭九九湊上來,將自個兒的臉塞到他麵前:“能麼?永久的?”
當然能,但他不願意。
妹妹怎麼能躲躲藏藏。
於是他道:“不能。”
蕭九九有些沮喪。
他道:“不過我可以製作易容丹,三月吃一次便可以維持。”
蕭九九高興起來:“那你趕緊煉。”
卿久指指前方的藥材鋪:“陪我去買材料。”
蕭九九便率先走到前方。
卿久在原地略一停頓,將手上的兔子燈隨便一丟,便跟上了蕭九九。
兔子燈跌落在熙熙攘攘的長街上,眼看就要被人一腳踩碎,一隻修長的手將兔子燈撿了起來。
他一身青衫,閒閒一立,如詩如畫。
“道友,你東西丟了。”
這聲叫住了蕭九九,她猛然回頭,眉心便是一跳。
要死了,怎麼是君澤。
怎麼一個兩個全到了永眠城。
他手上拿的,正是卿久方才替她買的兔子燈。
卿久神情一斂,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冷淡道:“謝了。”說罷便要同蕭九九往藥材鋪走。
君澤卻道:“兩位是要買藥材?我對藥材略知一二,不若替兩位參謀一番。”
卿久淡淡掃他一眼,笑:“也好。”
蕭九九閉上眼,複又睜開,真是令人頭大,君澤向來冷淡,怎麼會在街上同人搭訕,甚至主動邀約?該不會認出她了吧?
認出了她就不用演,直接跑路就行,但要是沒認出來,她跑路豈不是自己暴露?
她一時糾結複雜。
君澤卻已經走上前來。
她勇敢的與他對視,男人隻是衝她溫和的笑笑,禮貌而疏遠。
這是……沒認出來吧?
也許他原本就是這樣熱情……
騙誰啊……他君澤什麼樣她還不了解……
可冬昀就是個熱情的小可愛啊……
她糾結死了,乾脆抬腳往鋪子中走。
卿久從君澤身上收回視線,跟上了蕭九九。
君澤則停在門外,看了看藏在袖中的羅盤。
猩紅的光點正在不斷閃爍,指針則指向前方。
永眠地的妖物就在前方,隻是不知道,是那個公子,還是那位姑娘。
長街上熙熙攘攘,行人眾多,不乏孩童與老人。
不能出亂子。
他收起羅盤,走進藥材鋪中。
·
藥材鋪不大,走進三個人,便顯得有些擁擠。
君澤掌心的羅盤更燙了。
上麵隻有一個光點,說明隻有一位越獄的妖魔,得試探一下。
那姑娘看上去警惕心更高,行跡更可疑一些。
她正在細看手裡的一株血藤,但眼神飄忽,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他靠過去,指著血蓮道:“你知道血藤的效用麼?”
許是他靠的太近,那姑娘的臉頰有些紅,她眨巴著一雙黑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血藤堅韌,觸碰則會分泌濕潤的液體,令皮膚發癢刺痛,常用於審訊。”
他隻是常規解釋,但那小姑娘聽完,用一種複雜難明又羞憤的眼神看著他,像是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他便問:“姑娘,我說錯什麼了麼?”
蕭九九一滯,君澤在說前一句的時候,她已經覺得自己暴露了,可這後一句,又似乎不像。
他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啊!
她可太憋屈難受了!
她瞅瞅君澤,那家夥還是挨著自己,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這是發現了吧?
君澤可從沒靠近過彆的小姑娘,他那人除了折磨自己,對彆的姑娘都沒興趣。
可他的眼神好乾淨,他看自己的眼神可從來沒這麼清白過,那裡麵可都是滿滿的……
她臉一紅,牙都要咬碎了……
壞東西!
君澤覺得那姑娘更可疑了,小臉紅撲撲的,眼神閃爍不定。
有問題。
那小姑娘無意識的又抓到了一枚鳳凰草。
他便湊近她,問:“你知道鳳凰草的效用麼?”
小姑娘搖頭:“我不想知道……”
他不管,他要科普:“鳳凰是很專一的神獸,鳳凰草生長便是一對,兩人可用鳳凰草結契,一方若是三心二意,鳳凰草便會發作,直接將其絞殺。”
他還沒說完,便看見那小姑娘閃電般的將鳳凰草扔了。
更可疑了……
他不著痕跡的湊近她,想要用羅盤測試。
那小姑娘卻忽而抓住他的袖子,委屈巴巴的小聲道。
“彆折磨我了,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