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擂台爭奪如火如荼。
那些金色紅色的綢帶飛舞在空中,像是飛舞的蝴蝶。
蕭九九還牽著雲朝的手。
她知道為什麼眼熟了,她的確見過這場景,就在相隔沒多久的過去。
在望長生的秘境裡,紅衣九九被心魔困在幻境城池中,她以為困住她的是向往的紅塵與熱鬨,她現在知道了,困住她的是這個擂台。
在望長生裡,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擂台,那也是心魔根據紅衣九九內心的渴望幻化出來的。
紅衣九九無法忘記的,是四人相遇的曾經。
那才是她始終不舍得離去的原因。
那是一切尚未崩壞,最美好的開始。
她一直在後悔、痛苦,才無法離開那樣美好的地方。
因為那裡……一直有明天……
·
蕭九九想起白染的那些傷害,手指不由自主的鬆開,卻轉瞬被一隻手握緊。
她抬頭。
雲朝不開心:“彆鬆手。”
蕭九九無法解釋,“嗯”了一聲。
那個萬眾矚目的女孩兒爬到了最高處,她伸手抓向了寶物。
周圍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有人一身青衫,沿著長街走來,遠遠的望向擂台。
有人腕間一枚黑色手鐲,拂開酒樓三層的紗簾,將身子探出木窗,亦遠遠望向擂台。
·
蕭九九沒想到百年後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到底是糟糕還是幸運?
她不知道,開始一定是糟糕的……
現在的話……
她心有所感的望向四周,竟真叫她在人群末尾處瞧見了一抹青色,再往右瞧,竟隱約瞧見了青行那張冷漠囂張的臉。
這兩人什麼時候也來了這裡?
那不用想了,現在的話,是糟糕透了。
她拉著雲朝便往外走。
雲朝悶不吭聲的跟著。
蕭九九拉著雲朝一直到了如風客棧門口,剛要給他訂房間,雲朝卻道:“我不想住這裡。”
蕭九九愣了愣回:“這裡挺好的,安靜便利。”
雲朝道:“我要同君澤住一個客棧。”
蕭九九:!
她臉一白,尷尬的笑:“說什麼呢……”
雲朝道:“方才我在人群中看到了。”
蕭九九:……
蕭九九頭皮發麻:“你要同他住一起做什麼?”
雲朝道:“你放心,不會打架。”
蕭九九心想,你保證有什麼用,君澤可沒同意啊。
雲朝慢悠悠道:“君澤也看見我了。”
他頓了頓,重新道:“我們。”
蕭九九:……
·
蕭九九硬著頭皮把雲朝往自己和卿久住的客棧帶,她想死都死了,就死的乾脆一點兒。
遠遠看見客棧的招牌和懸著的燈籠,她心裡沉甸甸的。
即便有了心裡準備,到了門口還是嚇了一跳。
因為候在門前的不是君澤,而是青行。
青行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目光微涼:“真有你的。”
蕭九九閃電般的鬆開,換來了雲朝的怒目。
她不管了,往院中走,一進去,便看見坐在桌前喝茶的君澤。
蕭九九:……
她逃無可逃,乾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搶過君澤的茶杯:“我喝一口。”
君澤微挑了眉。
雲朝與青行也從門外走進來,一道在桌前坐下。
蕭九九喝茶的時候,三雙眼睛便看著她。
她壓力大,茶碗幾乎蓋在臉上。
君澤忍無可忍:“茶水已經喝空了。”
蕭九九這才放下茶碗,低著頭去抓茶壺:“我再喝一碗。”
君澤按住她的手:“逃避有什麼用?”
蕭九九抽回手,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說。
她豁然起身,同三人道:“你們給我一些時間,我想一想。”
不待三人回答,她便跑出門外。
她沿著長街直接到了不遠處的小酒肆,一頭紮進去便要了三壇。
自個兒坐在角落裡慢慢喝。
酒肆裡人不少,到處都是交談聲。
蕭九九苦悶,可無處訴苦。
那樣的過去隻她一個人記得,傷害他們的又正是自己,無法言說,無法釋懷。
想靠近卻又不行。
即便告訴他們,要麼不信,就算信了也會說不在乎。
可那樣的事情是不在乎就能過去的麼?
苦悶啊苦悶。
她灌了一杯又一杯,找不到解決之法,忽而聽見身旁有人竊竊私語。
“你們聽說沒,願靈出現了。”
“願靈是什麼?”
“就是可以滿足願望的神靈啊。”
“聽說隻要對願靈許下心願,再付出一定代價就能實現。”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隔壁李書生,許了個中狀元的願望,真就成了。”
“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聽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