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於男子的尊嚴,被背叛的怒恨,還是為了自保,武安侯都很有可能權當不知此事,暗中對溫氏下手,使溫氏“意外”身死,以摘掉頭頂的帽子,而聖上也隻以為溫氏“意外”身亡,這場秘密的風|月之事,隻能就此終了……
武安侯,是終結這樁秘事的最好人選……
心中定了主意的馮貴妃,再回想此事,越想越覺荒唐,誰能想到,人前英明神武的聖上,竟放著闔宮美人不要,私下裡,和妻弟的妻子——楚國夫人暗通風|月,這半年多,她白白擔著個寵妃的虛名,雍容尊貴的皇後娘娘怎麼知道,勾了她結發夫君的女子,是她當親姐妹看的好弟妹!
可笑……可笑!!
長樂宮中,馮貴妃細想此事,又覺可氣,又覺可笑,麵上神色青白不定,直看得一旁盼兒惴惴不安,建章宮外,禦前總管趙東林,心中亦是忐忑難安。
自打從驚鴻樓回來以後,聖上就把自己關在寢殿裡,不用晚膳,也不見人,他侍守在門窗外,就聽得裡頭“砰呲”“哐當”之聲此起彼伏,像是聖上在發狠摔砸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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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林做聖上近侍做了二十年,從未見聖上如此失態,就算是小時候受了其他皇子的欺負,性子堅忍的聖上,也不會這樣發脾氣,何況現在已是年輕的九五至尊,竟能失控狂怒到這種地步,他回想聖上走出驚鴻樓時的陰沉臉色,甚是惶恐。
趙東林擔憂不已,可此事特殊,聖上明顯是因楚國夫人如此狂怒,他不能設法請太後娘娘來看聖上,隻能提心吊膽地聽著裡頭的摔砸聲,如此摔砸了許</
久,像是也沒有東西可砸了,殿內陷入極度的安靜,如暗夜幽海,無波無瀾的死寂。
有內監來報馮貴妃求見,趙東林試著朝內傳報,殿內有如死海,半點聲音也沒有,趙東林遂以“聖上處理朝事”為由,走至外殿,勸走了馮貴妃,又如此,陸續勸走了另幾位前來求見的妃嬪,夜色愈沉,殿內卻始終沒有半點動靜,趙東林心中擔憂,大著膽子悄步往裡走,想看看聖上如何,人還沒走到金絲垂簾前,一隻瓷杯就“砰”地摔了過來。
趙東林頓足在碎瓷前,不敢再前,隻是顫|顫巍巍,朝裡磕首道:“陛下,請您保重龍體……”
殿內依然沒有回音,本該最為尊貴堂皇的寢宮,此刻已是滿地狼藉,正如它主人狼藉不堪的心境。
縱是一再摔砸發|泄,耳邊的聲音,還是沒有一刻能消停下來,她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一直如魔咒般回響在皇帝耳邊,像刀子一樣,直往他心裡戳攪,剮刺地血|肉模糊。
握著碧璽珠串的手,隨著那句越來越響的“真惡心”,越攥越緊,硌得生疼,胸|中陰鬱之氣如狂潮翻湧,皇帝整個人憋悶地像是快要炸開,在她臨走前留給他最後的厭惡眼神,在他腦中一閃而過時,終於忍不住將手中珠串,朝地上的黑澄金磚地狠狠砸去。
晶瑩剔透的粉紅碧璽珠,在狼藉的地麵上散跳如雨珠,叮咚直響,皇帝躬著身子,埋首在雙手間,耳聽著碧璽珠的散跳聲,越來越低,最後歸於平靜,再沒有半點聲響,幽殿宛如深淵,而他置身其中,不斷下沉,越是掙紮,越是淪落,無可救藥。
他不知自己在這深淵沉淪了多久,但最終,還是緩緩站起身來,躬下|身子,一顆顆地,去拾撿地上散落的碧璽珠。@無限好文,儘在()網
碧璽珠一共有十八顆,自去年正月初一到今天,正好整整一年,他將這碧璽珠串,握在手裡,摩|挲了整整一年,也念了她整整一年,一年的時間,從相識到暗慕,從一次次無效的隱忍掙紮,執念愈深,心生魔障,到忍不住不擇手段地去得到她,半年的秘密歡愉時光,每一次幽會,都是竊來的,他知道她不愛他,他隻想著未來可期,可沒有未來,到今日,整整一年的時間,似隻能就此宣告終結。
……隻能如此……隻能如此了嗎?@無限好文,儘在()網
皇帝將一顆顆碧璽珠攥回手裡,去掀翻地上的每一塊碎瓷,去找尋殿內的每一處角落,可無論他怎麼找,都始終找不到最後三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殿內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停止了,簾外的趙東林,不放心地悄悄朝裡張望,見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年輕男子,茫茫然地站在一地狼藉中,像是要哭了。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呃呃預估字數錯誤,下章鐵鍋燉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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