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聖上其人,是她心中的最大隱憂,但這些時日下來,他竟真像是放了手了。所謂的昭告天下,冊封為永安公主,她原先以為定然沒有這麼簡單,聖上定有私心,她一直暗暗小心警惕著,可小心了這麼久,聖上竟真像是接受了她的新身份,對她,再無過分言行舉止,私下裡,也沒有再糾纏過她一次半次,看著,倒像是轉了性了……
……真……轉了性嗎?……
溫蘅正出神地想著心事,忽覺手心發癢,低首看去,原是稚芙在輕撓她的掌心。
溫蘅正要彎身說話,就聽有人輕斥了一聲,“芙兒,不得對公主殿下放肆!”
是走過來的寧遠將軍陸崢,稚芙原是嘻嘻笑著,見
父親冷了臉色,立垂落了手、耷拉了唇角,像隻小兔子一樣,蔫巴了雙耳。
溫蘅笑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沒有事的。”
陸崢走上前來,代女賠罪,“芙兒年紀小,微臣平日裡,寵得她不知禮數,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溫蘅道:“小孩子愛玩而已,陸將軍不必掛懷。”
她這話說完,卻見陸崢神色微怔,溫蘅不解地問了一句,陸崢回過神來笑道</p
:“朝堂同僚,皆稱微臣父親為‘陸將軍’,到我這裡,總是叫一聲‘小陸將軍’,微臣平日很少聽人稱呼‘陸將軍’,一時沒反應過來,公主莫怪。”
溫蘅聽“小陸”諧音“小鹿”,再看身前英姿颯爽、身形俊健的男兒,不免覺得反差有趣,忍不住微浮笑意。
陸崢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負手笑道:“公主若覺‘小陸將軍’喚著拗口,也可喚微臣表字,微臣表字逸之。”
溫蘅不語,陸崢淺笑著道:“可是‘陸逸之’諧音‘鹿一隻’,公主殿下聽著更覺拗口?”
溫蘅忍不住輕笑出聲,陸崢亦笑,“微臣聽說殿下是青州人?”
溫蘅道“是”,陸崢道:“青州山水秀雅、人傑地靈,青州之鹿,定也輕靈若仙,沒有公主殿下眼前這隻,粗笨憨蠻。”
溫蘅想不到小陸將軍身為武人,說話這般文雅風趣,淡笑著道:“將軍太自謙了,青州之鹿再好,也不過是尋常活物而已,哪及將軍碧血丹心,保衛河山。”
陸崢道:“微臣身為武將,為陛下守衛山河,乃是本職所在,不敢受讚。”
他微一頓又道:“原應不敢受讚,可聽公主殿下如此說,微臣心中,歡喜難抑。”
溫蘅一怔,又聽陸崢忽轉話頭問道:“微臣聽說青州踏青風俗,有彆於京城,頗有屈子之風?”
溫蘅略一靜道:“……青州踏青時節,男女老少,都會來到青山綠水之間,采摘香花香草編戴花環,用山泉水浣洗雙手,滌清邪氣,說起來,確實頗有屈子之風。”
“公主殿下所言,真似屈子所寫”,陸崢靜望著身前的女子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稚芙可聽不懂這些,隻聽到“花環”二字就兩眼放光,搖著陸崢的手道,“爹爹,我也想戴花環……”
陸崢彎下身子,語氣無奈道:“可爹爹不會編這個”,他看向溫蘅,稚芙也隨他看向溫蘅,仰著一張小臉道:“公主殿下,您能教我怎麼編花環嗎?”
溫蘅怎麼能拒絕得了小女孩的這樣一個請求,遂含笑點頭,牽著稚芙的手,攜她走至花海之中,采花編戴。
春光明媚,山野花海爛漫,年輕窈窕的紫衣女子,牽著一伶俐可愛的小女孩,漫走在姹紫嫣紅的花海中,煙紫的裙裳,如天邊的流霞,拂過叢叢香花,美得宛如畫卷一般,令人賞心悅目,引得眾人紛紛抬首看去。
陸崢走至沈湛身旁,邊目望向徜徉花海的美麗身影,邊問道:“侯爺與公主殿下的和離因由,京城流言紛紛,真假難辨,不知逸之可否有幸,能從侯爺口中聽到實情?”
沈湛道:“……緣儘而已。”
“既有緣儘日,便有緣啟時”,陸崢含笑看向沈湛問,“在下對公主殿下傾慕已久,想與殿下另結鴛盟,侯爺不介意吧?”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沈湛and皇帝and溫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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