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把套完的枕頭擺在床頭,“哼”了一聲:“你一開門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我就說你這丫頭好幾個月影都見不著肯定是又琢磨什麼去了。”
孟母繼續說:“你以為你爸是真傻呢?他雖然有點兒缺心眼兒吧,但畢竟也五十多的人,你倆在他眼裡就是兩個小孩,一眼從頭到腳都能給你看得透透的,這麼多年沒見了,結果一退伍回來就跟著自己閨女回來陪他喝酒了,有這個可能?”
孟嬰寧想了想:“那還是有的,陸之桓不也沒事兒就來看你倆,陪我爸喝酒嗎?”
“那能一樣?陸之桓明眼一看就跟你擦不出啥火花來,你跟他在一塊兒的時候就跟個傻子似的,外麵那個陳妄,你倆站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孟母頓了頓,說:“而且我看他也沒想瞞著,看你的眼神什麼的都明顯,你爸不可能沒看出來。”
孟嬰寧鼓著腮幫子:“那他還說讓陳妄去打我男朋友,他怎麼故意欺負人呢。”
“不高興唄,這是耍脾氣呢,”孟母低道,“你爸這應該是挺喜歡陳妄這小孩兒,但是又不想讓你談男朋友,還沒跟他說。”
孟嬰寧瞬間就懂了,連忙湊過去給孟母捏了捏胳膊:“那,媽媽,你看老爸那邊我要怎麼跟他說說?”
“你就不用提這個事兒,”孟母教她,“在你爸眼前的時候跟陳妄保持距離,彆湊在一塊兒,不搭理他就最好。你爸現在就是吃醋呢,心裡不舒坦,你越不搭理陳妄,對他不好,你爸就越高興。”
“……”
孟嬰寧覺得男人有的時候扭曲起來還真的挺嚇人的-
孟靖鬆似乎本來是卯足了勁兒想把陳妄給喝趴下,結果最後趴下的是自己,腦袋往桌子上一磕睡過去了,最後還是被孟母叫起來,夢遊似的回了臥室。
孟嬰寧湊過去看了陳妄一眼,男人看著和平時沒什麼區彆,連呼吸都沒亂。
之前隻聽陸之桓說了這人喝酒跟喝水似的,還沒什麼直觀感受,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但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喝了不少。
“你還行嗎?暈不暈?”孟嬰寧湊過去問。
“嗯?”陳妄抬了抬眼,“稍微有點兒。”
孟嬰寧看著他,從清明的眼神到平靜神情,然後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陳妄笑笑:“那能讓你看出來?”
行吧,你厲害。
“那就趕緊睡覺去,”孟嬰寧說著拽著他的手把他拉起來,“你睡閣樓那個房間,衣服什麼的都給你放床上了,都是新的,你洗個澡早點睡。”
陳妄也沒多說什麼,“嗯”了一聲,起身上樓,眼皮略微耷拉著,看起來倒真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孟嬰寧也回了房間,洗了個澡敷著麵膜出來,想去冰箱裡拿個酸奶出來喝,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盒草莓味道的,就這麼靠著冰箱門吸管戳進去,吸了兩口,安靜下來。
她跑到廚房門口,撅著屁股往樓梯那邊兒瞅了瞅。
閣樓上一片悄無聲息地安靜。
孟嬰寧想了想,把酸奶放在台子上,跑回到廚房拉開冰箱門從裡麵拿出來一盒牛奶,倒了一杯出來塞進微波爐裡,叮了一下以後想加點兒蜂蜜,結果手一抖,倒進去一大塊。
她端著杯溫牛奶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走到走廊口的時候做賊心虛地往老孟和孟母臥室方向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上了閣樓。
閣樓裡光線幽微,隻開了一盞小地燈,陳妄人沒在臥室裡。
孟嬰寧端著牛奶杯站了一會兒,也沒聽見浴室裡有水聲什麼的。
她走到床邊,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正要走,轉身的同時嘩啦一聲響,洗手間門被拉開,陳妄人走出來。
他老老實實地穿著孟母給他找的睡衣,淺灰色的柔軟棉質料子,顯得他看起來意外地非常居家。
和本人氣質很不相符,但又奇異地不怎麼矛盾。
孟嬰寧很新奇地上上下下看著他:“你這不是也精致起來了嗎?”
“在你家我還能光著睡?”陳妄抬手抓下腦袋上頂著的毛巾丟到旁邊椅子上,抬眼,“怎麼上來了。”
“給你送杯牛奶,”孟嬰寧側身往後指了指,“加了點蜂蜜,都是能解酒的,你不是說你稍微有點兒暈嗎,喝了能睡得舒服一些。”
陳妄側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放著的那杯奶。
“誒,你現在喝吧,喝完我杯子直接拿下去了。”孟嬰寧說。
陳妄沒說話,走過去俯身端起來,咕咚咕咚幾口喝了,他仰著頭,頸線拉長,喉結的滑動鮮明而突出。
孟嬰寧看著他喝完了,她剛剛蜂蜜放太多了,就隨口問了一句:“甜嗎?是不是有點兒齁了啊?”
陳妄沒回答,端著杯子走過來。
孟嬰寧抬手去接。
陳妄沒給她,一手拿著杯子,另一隻手穿過她還有些潮濕的發絲,扣著後腦往上壓了壓。
孟嬰寧被迫仰起頭。
陳妄俯身吻上去。
男人的舌尖帶著牙膏的薄荷味。
奶香。
還有蜂蜜的甜。
幾種味道被他攪開,混合在一起,然後在她的唇齒間均勻地塗抹開。
良久,陳妄放開她,垂眸看著她紅腫的唇瓣,低聲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沒這個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