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懷的孩子必須要被引產這件事情之外,耀臣還從你這裡知道了彆的什麼?”
白茉咬牙切齒地發問。
“沒有了沒有了!”
潘醫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說完這句,潘醫生還特彆好心地交待了白茉一句:“沈太太,您剛剛引產,最好不要生氣,對身體不……”
這個“好”字還在潘醫生的嘴裡沒吐出來,白茉那邊就石破天驚地又大吼了一聲——“滾!”
白茉的這一怒吼洪亮震天,簡直不像個剛剛從搶救室搶救回來的病人。
潘醫生不敢再去捋白茉的虎須,馬上拉開了病房的大門,飛躥出去。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潘醫生這才鬆了一口氣,在辦公桌後麵坐下。
劫後餘生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潘醫生幽幽長歎——哎~!這有錢人家的太太和小姐都好難伺候哦~
如是感歎完畢,潘醫生拿起手機,打開手機銀行APP,登錄進去,看了一眼自己賬戶上麵的餘額,又長歎了一聲。
不過,這一回是滿足的歎息。
幸好她們給的錢足夠多,多到可以撫慰他這顆受傷的幼小心靈~~要不然誰去管她們沈家這又臭又長裹腳布一樣的家務事噢~!
————
潘醫生離去之後,知道自己被沈青鯉陰了一道的白茉迅速地冷靜下來,大腦飛速轉動,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她要怎麼做,才能扳回一局?
白茉有點兒焦慮。
在這樣的焦慮麵前,術後身體上的疼痛,已然顯得微不足道。
知道自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籌碼依然是沈耀臣,白茉忍著劇痛,從病床上爬下來,連拖鞋都不穿,直接扶著醫院的牆壁,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了病房。
看到白茉從病房裡出來,路過的護士趕緊推了一輛輪椅過來:“沈太太您要去哪兒?!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走動,要在病床上修養。”
看到這一層的服務台就在不遠處,白茉拒絕了這個護士好意,堅持著一步一喘地走到了服務台。
白茉的手機落在家裡了,她要借用服務台的固定電話給沈耀臣打電話。
不顧服務台護士的勸說,白茉強硬地搶過她手裡的電話,按下了沈耀臣的手機號碼。
沈耀臣很快就接起了電話:“你好?”
聽到沈耀臣的聲音,白茉眼圈一紅,聲音直接就哽咽了:“耀臣……為什麼我醒來了看不到你……你是不要我了嗎?”
聽出是白茉的聲音,電話那頭的沈耀臣沉默了。
白茉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嚶嚶地哭了起來:“耀臣,你是在怪我,對不對?怪我沒有把真相告訴你?可是耀臣,我害怕呀!我們曾經有過三個孩子,但是我都沒能保護好他們……好不容易這一回我平安無事地度過了前麵的三個月,我以為老天終於肯原諒我了,卻沒想到還是發生了不幸的事情……耀臣!你這麼期待這個孩子,我怎麼敢告訴你,他不能被生下來?!”
“…………”
“耀臣,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都是因為愛你啊!你都不知道這些天來我都是怎麼度過的!我傷心難過,卻還是要在你的麵前裝出開心快樂的模樣……耀臣,我不敢和你說真相,我怕你不要我……”
白茉說到這裡,崩潰大哭起來。
這時候,服務台的護士很配合地安慰了她一句:“沈太太,您剛剛做完手術,還是回病房休息吧……哎呀,您怎麼沒穿鞋……”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護士的這句話,沈耀臣又想起之前白茉無故流產掉的那三個孩子,對她的憐憫之情還是戰勝了理智。
是啊!茉茉從十八歲開始就一直無怨無悔地跟在他身邊,沒名沒分地過了這麼多年,還為他懷孕了四次……
這麼單純美好的她,隻不過是因為擔心真相會讓自己傷心才隱瞞不說,他何其殘忍,居然扔她一個人在醫院!
“茉茉……”
一直沉默著的沈耀臣終於開口了。
可他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聽到電話裡傳來“啪嗒”一聲話筒落在台麵上的聲音,緊接著一聲悶響,好像是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護士和醫生們慌亂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沈太太!您怎麼了?!”
“快來人!沈太太昏倒了!”
“*¥……&”
聽到電話那頭一片混亂,沈耀臣感覺自己的心又被人緊緊地拽住了。
衝著電話喊了好幾聲“茉茉”、“茉茉你怎麼了?”都沒有人應答,沈耀臣迅速地從周汝琳的公墓前站起身來,快步走下台階,坐進了車裡。
“老張,快!我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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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耀臣和白茉已經演了好幾幕白色生死戀的時候,留在家裡的顧舒窈尋思著沈耀臣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乾脆和李媽打了聲招呼,出門去找焦陽了。
而在顧舒窈前往萬華村的路上,司機老張也給她發來了前線的最新消息——沈耀臣已經回到了醫院,這會兒正坐在白茉的床頭,抓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安慰著她呢。
看到老張發來的消息和圖片,顧舒窈真的是不得不佩服白茉的手段。
厲害!真的是厲害!
不過也是,要是白茉不厲害,怎麼能把沈耀臣這麼牢牢地抓在手裡七年多?!
想到這兒,顧舒窈又想起焦陽給她拿來的那份達叔和春姨的調查報告,頓時忍不住要發笑。
沈耀臣還騙沈青鯉說和白茉是去年才認識的!可實際上他們已經苟且七年多了!而且白茉還為他流過三個孩子,現在這個,已經是第四個了!
沈耀臣一個商場上的老狐狸,怎麼在麵對白茉的時候如此愚笨?!
白茉的那三次流產還不足以讓他產生懷疑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體質,才這麼容易流產,沈耀臣就沒有仔細想過嗎?!
一連串的腹誹過後,顧舒窈又淡定下來了。
不過沒關係,這一次,她會讓沈耀臣發現自己的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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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陽很擔心顧舒窈。
所以他沒有老老實實地在萬華村等她,而是出發到顧舒窈公交換乘地鐵的地方去接她了。
在公交站台看到顧舒窈從公交車上下來,焦陽忙一臉擔心地迎上去:“怎麼樣了青鯉?!你爸爸沒有為難你吧?”
說這話的時候,焦陽還上下打量了顧舒窈一番,看她身上有沒有傷。
“我沒事。我爸忙著送白茉去急救呢,還沒來得及收拾我。”
顧舒窈回答。
確認顧舒窈是真的沒有受皮肉之苦,焦陽放了心,然後指了指車站旁邊的M記,說:“我們去那邊坐著說話吧。我請你吃可樂炸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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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陽點了餐,端著一大托盤的可樂炸雞薯條,回到了M記最角落的位置,在顧舒窈的對麵坐下。
好朋友兩個就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說話。
“現場的視頻你都導出來保存好了嗎?”焦陽問顧舒窈道,“還有那個連著你家監控的開關……”
說到這兒,焦陽一拍腦袋,急了:“哎呀!你怎麼出來了呀!萬一這時候有人回你家去把那個監控開關拆了怎麼辦?!那你不是又少了一個證據?!”
“你傻呀!”顧舒窈白了焦陽一眼,吃了一根薯條,“我家裡到處是你裝的針孔攝像機呢!有人來拆監控開關才好呢!我們還能鎖定白茉的同夥,更好將他們一網打儘了!”
被顧舒窈這麼一提醒,焦陽“噢”了一聲,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是我蠢了。”
說完這句話,焦陽想了想,又問顧舒窈:“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顧舒窈回答,“反正現在我手上的牌多,不著急著打出去。且看白茉怎麼出牌,我們再隨機應變。”
說著,顧舒窈從自己的包包裡摸出一個U盤,遞給焦陽:“這是我導出來的今天的視頻,你幫我保管一份。”
顧舒窈的要求,焦陽自然是應的。
說了一聲“好”,焦陽接過那個U盤收了起來。
收好東西,焦陽的目光再次落到顧舒窈臉上。看到她一臉的平靜,焦陽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青鯉,你難過嗎?”
顧舒窈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杏眼似的眼瞥過來:“我為什麼要難過?”
“因為你爸爸不相信你。”
焦陽回答。
聽到焦陽這話,顧舒窈沉默了。
她感覺到從這具身體最深處緩緩升起來的悲痛。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畢竟,沈耀臣也是沈青鯉在這世界上唯一僅剩的親人了。
可是這個最親的人,也是傷害她最深的人。
看到顧舒窈平靜的眼裡終於泛起了波瀾,焦陽知道她是難過的,便不由自主地開口安慰起顧舒窈來:“青鯉,你彆難過……”
可焦陽到底沒有經驗,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詞窮了。
看到焦陽詞窮得忍不住要抓耳撓腮的模樣,顧舒窈“噗——”地一下笑了。
“怎麼?就這麼一句話你就想打發我啦?”顧舒窈打趣著焦陽,然後腦海中浮現起這大半年來旁人勸說沈青鯉的那些話,又緩緩地收起了笑,“其實……你完全可以勸我說,我爸爸是愛我的,他隻是被白茉蒙蔽了雙眼,然後不知道怎麼表達,讓我原諒他……”
這些話,都是那些人勸過沈青鯉的話,千篇一律,都是勸說沈青鯉接受現實,接受白茉的。
顧舒窈話音一落,焦陽便搖了搖頭:“不,我不會這樣勸你的。這件事裡麵,錯的人不是你,這個錯誤的後果,不應該由你來承擔。做錯的人是你爸爸,是他背叛了你和你媽媽,才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麵,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原諒他。”
頓了頓,焦陽又補充道。
“青鯉,不要讓這些所謂的親情和道德束縛住你。你這一生,應該活得灑脫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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