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關於冷杉後來的去處,顧舒窈有問過劉昕。
可她不問便罷了,一問,劉昕就直接炸毛了。
此時已然出師的劉昕按著顧舒窈一頓猛親,在她被吻得差點兒要窒息的時候才放過她,然後咬牙切齒道:“你還問!你還問!”
顧舒窈腦子正缺氧,迷迷糊糊地,就反問了一句:“我怎麼就不能問了?”
看著顧舒窈臉上浮著紅暈,眼神迷離,丹唇微啟,一副撩人模樣,劉昕頓時又心猿意馬起來。
但是這會兒顧舒窈才回來,劉昕知道自己不好太過放肆,便忍住了再一次吻住顧舒窈的衝動,答道:“你明明知道我吃這冷杉的醋,你還拿他來氣我!”
顧舒窈真的是要被劉昕給氣死。
“劉昕!拜托你成熟一點行不行?!人家冷杉千裡迢迢陪我趕往京城,三天三夜沒合眼,你對人家就是這個態度?!”
顧舒窈怒道。
在對待冷杉這個事情的態度上,劉昕是一點兒都不肯退讓:“阿珝你可彆跳重點!你敢說那個冷杉對你沒有意思?!要是對你沒有意思願意陪你這麼折騰?!”
頓了頓,劉昕又一次炒起了冷飯:“嗬嗬,阿顧!叫你還叫得這麼親昵!憑什麼我就隨大流叫你阿珝,他倒是獨一份叫你阿顧?!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給他這個特權!”
顧舒窈不想和幼稚鬼劉昕吵架,便耐著性子,再一次回答他:“我出門在外總是得有個假名罷?!所以我就誆騙冷杉說我叫阿顧,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感覺’阿顧’這個稱呼就是不一般!我聽到他這樣叫你我心裡就不舒服!”
劉昕氣呼呼地回答。
沒想到劉昕倒是和這個稱呼較上真了,顧舒窈無奈,便道:“你要是不高興他這樣叫我,那你也叫我阿顧不就成了?”
“不,我才不要和彆人一樣!”
劉昕仍是不高興。
“那你想怎麼樣?!”
顧舒窈火了。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劉昕道。
劉昕這話讓顧舒窈不由得心一驚。
但是她迅速地冷靜下來,裝著不明白,反問:“我的名字……不就是王珝嗎?”
“不是這個名字。”劉昕頗是有些急躁,“是你在外遊曆的時候用的名字。你總不能叫阿顧吧?你肯定是對外宣傳你姓顧,那麼……”
說到這兒,劉昕目光藹藹地看向顧舒窈:“你叫顧什麼呢?”
顧舒窈的雙眸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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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昕這番話來得莫名其妙,又處處透著詭異,於是顧舒窈沉默了。
與此同時,劉昕也不說話了,就安安靜靜地等著顧舒窈答話。
兩人相顧無言半響,顧舒窈最終還是長歎一聲,反問:“你真的想知道?”
顧舒窈突然嚴肅,劉昕也忍不住跟著嚴肅起來。
認真地點了點頭,劉昕回答:“我真的想知道。”
稍作停頓,劉昕又補充:“王珝,是老師給你取的名字,是你無法做選擇的身份。所以,我想知道……在外麵遊曆的時候,你可以做真實的你自己,那你會給自己起什麼樣的名字。”
劉昕話音方落,顧舒窈就答上來了:“顧舒窈……我叫顧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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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窈並沒有解釋她名字中的兩個字是哪兩個字,但是劉昕卻第一時間認出來了:“是《詩經》裡麵的’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的……’舒窈’嗎。”
顧舒窈頷首道:“是。”
這回,劉昕終於笑了。
將“顧舒窈”三個字反複地念了好幾遍,劉昕伸出雙臂,將顧舒窈牢牢地抱緊在懷中:“顧舒窈,這個名字……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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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昕就這樣被哄好了。
因為得知了顧舒窈的“真實”名字。
對此,劉昕還很是沾沾自喜——‘顧舒窈’三個字,冷杉那個家夥才知道了一個姓,他可是知道了全部的呢!
然後,開始變著花樣地叫顧舒窈。從“阿窈”、“窈窈”,到“阿舒”、“舒舒”,叫得是花樣百出,把顧舒窈的拳頭都叫硬了。
一記悶拳下去,顧舒窈將劉昕是一頓狠錘——你才阿叔,你全家都阿叔!
誰知道顧舒窈打完了,劉昕變本加厲,叫叔叫得更歡了。
在這件事上,顧舒窈最大的感受就是——男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尤其是像劉昕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中的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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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冷杉對自己不再有威脅,劉昕讓朱銘把他給放了。
還大大方方地同意了顧舒窈的要求,讓她送他離京。
可是冷杉哪裡敢勞顧舒窈大駕,一旦重獲自由,馬上馬不停蹄地跑出了京城,生怕劉昕後悔,再把他給捉回去。
因為冷杉跑路了,所以冷杉到底是不是攝政王劉越的人這件事,顧舒窈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劉越已經死了,這也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劉昕麵前,做回【顧舒窈】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白鹿青山圖】
大婚後,顧舒窈又住回了坤寧宮了。
時隔六年重回坤寧宮,顧舒窈發現宮內的陳設還是和她記憶中的一般,沒有任何變動。
仿佛當年那場火災沒有發生過,仿佛她也沒有離開過。
此時劉昕正在議事殿和大臣們商議國事,顧舒窈獨自一人,閒著也是無聊,便在坤寧宮中四處走動。
來到書房,看到自己當年畫好的那副要送給父親王丞相做壽禮的白鹿青山圖還原封不動地擱在書桌上,顧舒窈忍不住嘴角抽抽。
走上前去,顧舒窈將畫卷在書桌上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