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遭遇王金龍
神光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慧安瞥了她一眼:“看你那傻樣!”
這麼說真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痛快的。
從小到大,神光總是那個能沾光的,也是那個運氣最好的。
比如小時候, 大家一起出去撿果子, 明明她們師姐幾個轉了幾圈也找不到什麼果子,可是神光去了, 那果子就跟那裡等著她一樣,她一摘就到手。
還有其它的一些事,都讓慧安覺得,神光這個人真是可恨又可氣!
神光就是那種, 你明明看著她最笨最傻最不懂事, 覺得自己撥一下手指頭就把她給甩老遠去了,可是你抬頭一看,自己撥了撥手指頭, 卻被神光甩老遠了。
這能不可恨嗎?
在小時候, 慧安也曾幾次給神光下絆子,在師太麵前陷害神光, 可是每一次神光都能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不說,反而還在師太麵前討好, 讓師太更喜歡神光了。
慧安不平衡哪,心裡不爽啊, 看著神光,真是恨不得自己沒有這個師妹。
不過這些,她都藏在心裡, 她是堅決不能讓神光看出來的。
包括自己男人那天見了神光後一直失魂落魄,她更是不能說,千萬不能讓神光知道自己男人惦記她,也千萬不能讓自己男人知道那個名聲不好出去各種廝混的人不是神光而是自己!
神光卻不知道她這個師姐的心思,神光覺得自己師姐聰明能乾,她衝師姐一笑,拉著師姐的手說:“走,我們過去看!”
慧安哼哼了一聲,兩個人一起往河邊走,誰知道還沒到河邊,就遇到一個人,騎著洋車子急匆匆地往前趕。
神光和慧安趕緊讓道,結果那個人太急了,一個急刹車後,那車把還是扯到了神光的袖子,連累得神光一下子摔倒在那裡了。
神光趕緊爬起來。
慧安頓時不高興了,掐著腰指著那人:“你啥人啊?乾嘛欺負我妹?你怎麼回事啊,急著去死啊!”
那人正是王金龍,急匆匆地趕著過去河堤那裡弄水泵的事,一聽這話,差點惱了,正要回罵,猛地就看到了神光。
神光這個時候正拍著身上的土,拍著土的時候那麼一抬眼。
王金龍頓時就看傻眼了。
纖細的睫毛,精致到像工筆畫出來的眉眼,像小櫻桃一樣的嘴兒,還有因為低著頭而更加顯得小巧的下巴,那皮膚又白,白得讓人心裡猛吸口氣。
小姑娘一看就小,還沒到二十歲,年紀輕輕的,身子骨纖纖弱弱,站在那裡就跟剛一棵嫩綠能掐出水的樹苗苗。
王金龍死死地盯著這小姑娘看,都挪不開眼。
他今年二十六歲,和蕭九峰同歲,已經結婚過一次,媳婦去年難產死了,隻留下兩個丫頭片子,一個八歲了,一個才一周歲。
現在他正是尋覓著再找一個的時候,他是王樓莊的生產大隊長,在隔壁幾個村名聲響當當,願意來他家給他家丫頭當後媽的大姑娘多得是,他也是挑花了眼。
可是現在,看到眼前這小姑娘,他那心裡一下子活動了。
就跟冬天裡的那結冰的河一下子就被風給吹融了。
農村裡,都是五大三粗的婦女,就算是瘦的,也是黑瘦黑瘦的,那鼻子那眼睛粗糙得很,那牙也不齊整,哪可能像這小姑娘,那眉眼一描一畫,就跟那年他去縣裡開會,在人家國營商店看到的牆畫一樣。
這不是一般婦女能比得上的。
彆的婦女你看到後頂多想著娶回來過日子生孩子,但是這個小姑娘你看到後會想著她被壓在炕頭上楚楚可憐的樣子,會讓男人忍不住想了又想。
王金龍盯著小姑娘:“你,哪個生產大隊的啊?”
神光雖然那天也圍觀了搶水井的事,可當時距離遠,根本看不清,所以她也不認識王金龍,當下拍了身上的土,珍惜地把袖子也擦乾淨了,才抬頭看過去,聽到他這麼問,也就回:“我是花溝子生產大隊的。”
這話剛說完,慧安就冷笑一聲:“你乾嘛啊?你撞了人,還沒道歉呢,就審問彆人名字了,你以為你是誰,玉皇大帝嗎?”
王金龍皺眉,掃了一眼旁邊的慧安,覺得這個人真礙眼。
他沉著臉說:“對不起,行了吧!”
慧安:“有你這樣道歉的嗎?”
神光看這樣子,趕緊打圓場:“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什麼事,咱們趕緊過去吧。”
慧安瞅著對方體壯腰圓,又騎著洋車子這種高檔貨,心裡也發怵,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聽到這個,也就算了,不過還是叨叨了幾句,討個嘴上便宜。
王金龍攥著洋車子把,看著那兩姑娘,就看小姑娘那腰,真是細,走起路來,隱約可以看到有些寬大的衣裳裡麵那細腰一擺一擺的,一時那真是神魂都不能歸位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身,忍不住在心裡來了一句:這輩子能享用這樣的媳婦,才算是不枉當一回男人!
這邊慧安和神光繼續往河邊走,慧安難免教育神光幾句:“你也是結婚的人了,哪能在外麵這麼招蜂引蝶?你沒看出來嗎,那個男人是個色痞子,那眼睛一個勁地往你身上溜,這樣的人一看不老實,你還和她搭話?你這樣勾三搭四的,萬一讓你男人知道了,你說你怎麼辦?你男人肯定打你!”
神光納悶:“是嗎,他是色痞子嗎?師姐,你怎麼看出來的?”
慧安得意:“你師姐我當然一眼就能認出來,這種男人,他眼睛裡看著你,那心裡保不準想什麼下三流呢!”
神光恍然,佩服地看著她師姐:“師姐見多識廣,就是不一樣!”
慧安當下更加得意,不過得意了一下後,突然覺得不對勁。
什麼叫見多識廣?對男人見多識廣嗎?
慧安有些疑惑地看著神光,她覺得神光在罵她。
但是仔細看了幾眼,神光一臉懵懂單純地崇拜,這不是裝出來的,隻好憋著,不說啥了,心裡卻是冷笑不已,這個師妹啊,總是能說話嗆死人!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河邊,隻見東邊圍著一群人,兩個人就沿著河邊的水草過去東邊。
走過去的時候,神光就看到河裡有什麼紮了一個猛子。
她心裡一喜:“有魚!”
說完這個後,她就見到她師姐慧安用一種特彆的眼神看向她。
她突然就明白了,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再說啥了。
雖然現在她們算是還俗了,但是,但是十幾年的習慣,她們應該是不吃素的。
神光心虛地往東邊走,隻見這裡已經亂糟糟地圍了一群人,而就在河邊,蕭九峰正和幾個人往河裡下水泵。
旁邊還有幾個生麵孔,應該是王樓莊的人,正討論著啥。
恰好這個時候蕭寶輝媳婦幾個也在,見到神光,就拉著神光說話,神光問了問,才知道了情況。
原來昨晚上河裡的水漲了,從不知道怎麼從上遊漂來帶著石塊子的淤泥,那些石塊子淤泥正好經過河邊的水泵,淤積在那裡。要知道水泵是抽水的,一下子來這麼多淤泥,就把水泵堵住了。
這邊水泵堵住,岸上的柴油機發動機依然在突突突地動,乾動了大半天,柴油消耗了不少,但水沒上來,守夜的發現不對勁,又不敢亂動,趕緊喊人,這才算停了發動機。
停了後,連夜清理了淤泥,一大早又找人把柴油機發動起來,可誰知道,柴油機隻突突突,就是帶不起來水泵。這下子大家就發愁了,想著這水泵是壞了。
這河邊是一個平台,能下水泵的,還是當初修河堤的時候留下的下水口,所以恰好王樓莊的也在旁邊下水泵。
兩個生產大隊的水泵都壞了,都在那裡開始折騰著修呢。
蕭寶輝媳婦:“咱幾個都清理了一早上,總算把那邊的淤泥給清理了,哎,你說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咋就搞壞了咱的水泵!”
神光聽了,探頭看過去,隻見那邊王樓莊修水泵的是一個中年人,三十多歲,戴著一個解放帽,正在那裡皺著眉頭擺弄發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