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巷。
無處可逃。
慌不擇路的男子,眼眶泛紅,他抬手從頭上拔下束發的玉簪,藏於袖中。
聽著那越發近的馬蹄聲,和漸漸明晰的人聲,終於咬咬牙,一把扯過小男孩。
雙手撘著那稚嫩瘦弱的肩膀,一字一頓地道:
“爹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但是爹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
“宴家的後人注定要卷入朝堂,逃不開躲不掉,可是爹希望,這一切到了爹這裡就是終結,宴家已經沒有了,宴家的後人除了我,這世上再無旁人!”
預感到男子要說什麼,小男孩掙紮著要起身,又被男子死死按住。
“爹,爹——!”
“不要叫我爹,我說過這世上已沒有了宴家,也再沒有其他的宴家血脈,命運自會把你推向皇族爭鬥,我不求你這一生驚豔世人如何不凡,爹隻求你能安然一世,爹要你……”
男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的鮮血湧出,可又堅持著要說完。
儒雅的眉眼,隻剩下哀絕。
“爹要你……這一世,不看,不聽,不想,不過問塵世中任何事,你的早慧、你的神異就死在今天,以後再沒有宴家的命定之人,隻有癡兒千星。”
小男孩呆呆地望著男子痛苦的麵孔,想喚一聲,想到男子叮囑的話,又緊緊閉上了嘴。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的生命線上,有一顆暗紅的朱砂痣。
太爺爺說那是易命之先兆。
何為易命,就是人生不再沿著命定的軌跡走,甚至可能會是宴家命運的轉折。
預見未來的能力,如果隻是看到,並不參與更改,並不會反噬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