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第二次黑化完成的時候, 景琰就已經在巫書中知曉了預知夢與預感夢,他之所以確定喬喬會擁有這項能力的原因有很多,他的高智商也不允許他看不穿喬喬的偽裝,那一直點著的青檀安神香,其實就是為了讓喬喬不入夢境準備的。
嘖。
看到喬喬轉瞬煞白的麵容, 景琰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今晚沒燃安神香了。但話已經問出了口他就不準備在遮掩, 隻是喬喬卻好像並不肯配合他,她故作淡定的笑了笑,裝著迷茫問道:“哥哥,你說什麼呢?”
夜黑的深沉, 景琰醒後笑起來時慵懶又富有攻擊,喬喬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轉瞬她就被景琰拉入了懷中。
修長的指順著喬喬的眉眼一寸寸下移, 那種緩慢柔和的力道放在喬喬這兒就宛如溫柔的淩遲。喬喬什麼也不敢說,但景琰這一刻強勢的不允許她回避,他拋出的每一個問題都讓喬喬顫栗, 書靈也在暗中聽得心驚膽戰,找不到半點借口。
“喬喬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景琰見喬喬實在太害怕了,就低頭在她頰上啄了一口。“你幾次三番提醒景睿對我下毒的事情,夢中還想喊著他的名字,你敢說你什麼都沒夢到嗎?”
喬喬張了張嘴, 聽到景琰繼續道:“加冕儀式那幾日你心神不寧, 總是會說些關於失明的奇怪話,後來你真的看不見了, 你就沒什麼想對哥哥解釋的?”
“我不管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我並無血緣關係的,可你出現在湖中還是由蓮聽抱上來的,你看得懂巫文能有巫族的能力,這就說明你來自巫族,擁有這項能力並不奇怪。”
“所以喬喬你在害怕什麼呢,你就這麼不信任哥哥嗎?”
景琰拋出的問題遠不止這些,小到平時兩人相處的點滴,喬喬任何反常的舉動他都看在了眼裡。
那些喬喬原本以為景琰沒有發現的,隻不過是景琰懶得拆穿她罷了。如今兩人在一起後,景琰希望喬喬在自己這裡是透明的,他的問題讓喬喬啞口無言,其實最讓喬喬沒話說的,是景琰最後一句:
“喬喬,哥哥這次可不想聽你講什麼魔鏡的故事了。”
“!!!”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合著哥哥一直把我當傻子看呢!”
結合景琰剛才的問題,喬喬覺得自己就像演技拙劣的小醜。既然景琰將話說的那麼明白了,她也沒什麼遮掩的必要了。隻是她這破罐子破摔的彆扭模樣可愛又賴皮,景琰挑了挑眉,用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其實那本巫書上有寫,雖然喬喬可以做預知夢和預感夢,但關於夢中發生的一切,是不可以輕易透露的。這種破壞天機的行為會對原身傷害極大,景琰為了喬喬的身體考慮,最後也沒多問什麼。
如今喬喬的馬甲和秘密都被景琰扒下來一半,說實話她緊張過後是真的覺得輕鬆,她原本就不怎麼會說謊,和景琰在一起後也不想瞞著他什麼。兩人說開後,喬喬睡覺都覺得舒服許多,從景琰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眯著眼睛又有些困了。
【宿主啊,宿主!】
耳邊傳來書靈哀怨的聲音,對於喬喬的掉馬它是既無奈又無力。像景琰這麼聰明的人,會拆穿喬喬隻是憑心情的事情,好在如今景琰發現的秘密並不是最致命的,它歎息著說道:
【宿主啊,你可長點心吧。】
它到底該怎麼告訴她,景琰的黑化值不僅僅會和愛意值同步上升,隨著這兩樣一點點上升的,還有他陡坡式高升的智商啊!
戀愛中的人智商會越來越低,而景琰的智商卻不會被情愛影響,他頭腦清醒思緒縝密,和這種人談戀愛,書靈真的是不知道喬喬哪來的膽量.
停了幾天的藥,隨著喬喬身體的轉好,又開始定點的送去她的房間了。
喬喬自從知道這藥是混著景琰的血後,就不肯在浪費一滴。於是每日的嘔吐與厭食持續上演,藥可以乖乖去喝,但食物喬喬又開始吃的很少,如今她有了名正言順撒嬌的理由,她以為轉換身份後景琰會將她寵上天,誰知——
“吃不吃?”
現在對待不肯吃東西的喬喬,景琰從不會廢話。
他會將人揉入懷中一點點啃噬著她的唇瓣,喬喬不吃東西,他就抱著她吃她。果然沒一會兒喬喬就認輸投降了,景琰就從身後抱著她,用薄唇輕蹭著她發紅的耳垂。
“哥哥。”
當喬喬感覺景琰開始把玩她帶著的吊墜時,喬喬想起了那場夢境。她聽到景琰的輕應了聲,忍不住詢問:“你給我的吊墜是什麼顏色呀?”
景琰動作一頓,不由抬眸看她。
“白色。”
兩個字說的輕飄飄,景琰將吊墜捏在了兩指間。透明的水晶內,那縷液煙還在緩緩飄著,景琰眯眸盯著裡麵的東西,聽到喬喬小心翼翼的問他:
“哥哥,這吊墜……會變顏色嗎?”
那場夢境到底想告訴她什麼,這吊墜,到底又有什麼深意呢?
喬喬什麼也看不見,隻聽到景琰後來低聲笑了。仍舊是溫柔的語氣,他捧起喬喬的小臉輕輕親了一下,反問她:“喬喬希望它會變色嗎?”
當那抹透白消失的時候,取代它的,會是什麼顏色呢?
你又知不知道,在這抹透白出現之時,水晶內鎖著的又是什麼顏色呢?
喬喬又被拉入了夢境,這次她成了夢中的局外人。
花房,雪鳶花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蓮聽趴在桌麵上好奇欣賞著初初綻放的花朵,雁容站在她的身側。在不遠處,是低眸擺弄著彆的花枝的景琰,這時他還是個不大的少年,未長開的麵容稚嫩又秀氣,隻是他眉眼間的魅惑氣很重,一點也不像後來溫潤柔和的他。
“阿琰,過來。”
花房中有一段時間一直是安靜的,直到蓮聽接到了從雪鳶花中掉落的一滴液體,那液體被她盛入了小瓶子中,雁容對著景琰招了招手,景琰側眸,凝視著兩人未動。
“阿琰,過來!”
雁容氣質很柔,與她身側站著的蓮聽氣質相差太多。在這期間蓮聽一直輕搖著小瓶子內的液體沒有說話,喬喬眼看著景琰走近,發現他的視線落在了桌麵上。
此時的桌麵,有一根細長的銀針。
當喬喬也注意到那根銀針時,是蓮聽將它拿了起來。又細又長的針尖透過玻璃反射出冷冷的光芒,喬喬愣了一下,看到蓮聽拿著它走向了景琰。
對比喬喬這個局外人的驚訝,景琰身為一個小小的少年卻淡定太多。他眼看著蓮聽解開了他衣衫的扣子,心口處被按上了一根手指,景琰抬眸,目光冷清的看向蓮聽。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了一瞬,一個眉眼含笑帶著絲絲譏諷,一個目光冷清沉默如冰,喬喬疑惑地看著這兩人,下一秒,銀針紮入了景琰心口,在喬喬的驚呼聲中,雁容按住景琰,低聲說道:“阿琰,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她們的確沒有傷害他,隻是用銀針從他心口處取了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