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因為涉及下毒的事情, 哪怕喬喬知道她是冤枉的, 也無法將她救出來。她離開時剛好與進來的月痕撞個正著,三人氣氛尷尬,最後月痕將手中提著的飯盒往後藏了藏,對喬喬笑著說道:“早上好啊。”
喬喬因為無法發聲,隻是點頭回給他一個笑容,瞥了獄中的靈山一眼默默離開。
她離開時走的不慢,但月痕聲音不小, 不等喬喬離開就說道:“山兒啊,你說你平時挺聰明的一人, 怎麼最近越來越傻了呢?”
“來,我今天給你帶了點補腦子的飯, 你多吃點, 爭取……”
喬喬腳步慢了一分, 聽到靈山氣急敗壞道:“你能不能閉嘴!”
喬喬啞笑出聲,雖然此刻她從靈山這兒感覺不到她對月痕的感情,但如果兩人真的能在一起, 也算是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想起書中後期一直生活在愧疚中的靈山, 喬喬知道, 那種感覺一定十分煎熬。
此時還是清晨,喬喬出來時景琰已經去開早會了, 一般他開完早會還會在一樓的會議廳停留一段時間, 喬喬先去那裡找了一圈,在撲了個空後她回了二樓, 原以為景琰會在書房,沒想到最後是在臥室找到了他。
景琰精力一向很足,除了病中,他的睡眠一向要比喬喬短。喬喬很少能看到他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睡覺的畫麵,家居服柔軟,他側躺在一旁睡顏安靜,喬喬愣了一會兒,輕手輕腳走到了床邊。
景琰似乎很累,一向警惕的他直到喬喬蹲在他的床邊,都沒有將他吵醒。
自從兩人同床後,喬喬醒來時景琰都是醒著的,恍然間看到他這副睡顏,喬喬不由就記起了第一次在花房中看到睡著時的他,很柔很軟的感覺,喬喬屏住了呼吸,一時不忍心吵醒睡著的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都特彆好看。醒著他有多麼強勢溫柔,睡著後的他就有多麼無害溫柔,他這副純淨‘美少男’的氣質再次戳中喬喬萌點,喬喬的目光從他的臉一路下移,最後落在他解開幾顆扣子的襯衫內。
恍惚間,喬喬想起自己上次咬他鎖骨的場景,她還記得當時的觸感,不由吞了吞口水,想要伸手觸摸他的臉頰。
景琰的睫毛又黑又長,他的麵容隨著黑化度的增加好像也在不斷上色,看著他黑長的睫毛以及殷紅的薄唇,喬喬的手停頓在半空,她怎麼覺得……
景琰此刻的膚色,蒼白的有些過分呢?
喬喬以為景琰是生病了,當她將手搭在景琰額頭上時,景琰好似有所察覺般,睫毛輕顫,迷蒙的雙眸在片刻就恢複了清明。喬喬沒想到會把他吵醒,在感覺他體溫正常後,她趕緊將手縮了回來,對著景琰軟軟的一笑。
“嗓子舒服些了嗎?”
此時景琰側躺在床上,而喬喬蹲在了他的床前,於是景琰輕而易舉就能摸到她的小臉。
知道喬喬此刻無法發聲,在見到喬喬點了點頭後,他將自己的指腹在她唇邊停留了片刻,然後將人抱上床摟入了懷中。
“再陪哥哥睡一會兒吧。”
聞著喬喬身上的淡香,景琰將麵容埋在了喬喬的項窩,喬喬被他呼吸燙的有些發癢,不舒服的扭動了下,她推了推他。
“怎麼了?”
景琰嗓音中還帶著些睡意,低沉中透著撩.撥,喬喬見他還是很疲憊的樣子,更加堅信心中的疑惑,於是拉起他的手,在他手掌上一筆一劃寫到: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景琰沉默了一瞬,接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一笑,否認道:“沒有。”
‘真的沒有嗎?’
喬喬總覺得景琰有些怪怪的,當她還想再寫些什麼的時候,景琰把她摟緊了一分。“哥哥隻是最近太累了,乖寶陪哥哥睡一會兒就好。”
頭被景琰扣在了懷中,喬喬感覺到上方清淺的呼吸,他似乎真的是累極了。喬喬不忍心再打擾他,於是就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發呆,可能是太無聊了,喬喬沒過一會兒也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她是被景琰親醒的,可能是他的懷抱太溫暖了,這一覺喬喬直接睡到了中午。
再次醒來時,喬喬發現景琰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已經比之前的臉色好太多了。她躺在他懷中摸了摸他的臉頰,景琰將她的小手按住,俯身在她額頭細細吻著。
‘哥哥哥哥……’喬喬口不能言,於是隻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她連著扯了景琰幾下衣服,景琰微抬起眸子,裡麵氤氳著清澈的水光,“乖寶怎麼了?”
喬喬覺得此刻的景琰好溫柔呐,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她抓著他的手寫道:‘那天景芸來找你做什麼?’
“喬喬是覺得這次的事情和她有關?”
隻單單是這一個問題,景琰就已經知道喬喬想問什麼。見她眨了眨眼睛,景琰微勾了下嘴角,解釋道。“在大祭司還沒從景泰那兒暴.露身份時,有次我和他的對話被外人聽到了。”
“當時我們發現她時她已經跑掉了,我從地上撿到了一條藍色吊墜。後來我讓大祭司去查,他鎖定的人分彆是靈山、小米和小星,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景芸,可後來經過小米的事情,我很確定,當初偷聽我和大祭司談話的人就是她。”
喬喬睜了睜眼睛,沒想到景芸竟然會這麼大膽。
那天景芸去找景琰,對他提的就是這件事,她眼看著景帝國即將落入景琰手中,於是想過來對景琰表忠心抱大腿。
她想表達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當初她不小心偷聽到他和大祭司的對話後並沒有對景泰告密,所以她的心從頭到尾都是向著景琰的。她以為景琰沒有查出那天偷聽的人是誰,還自以為幫景琰隱瞞的這件事有多麼偉大,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可其實景琰早就看穿她了。
自小米事件後,景琰一直有派人監視著她,如果不是因為她一直乖巧沒有動歪心思,她早就死在去給景泰告密的路上了。
“那天她來的實在太巧,靈山把當時的經過也告訴我了。以景芸當時的行為,是絕不可能有機會下毒的,不過我猜測這件事和她脫不了乾係,已經派人去查了。”
喬喬想到的事情,景琰自然也想到了,不等喬喬開口景琰就已經辦好了一切,接下來喬喬隻需要乖乖吃藥等待結果,可事實上,喬喬這幾天過的並不順心。
如今景泰被囚.禁了,喬喬的嗓子也啞了,眼看著這個盛夏正在一點點減少,喬喬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開始緊張。
按照書中的劇情,景琰應該馬上就要進行弑父奪位了,喬喬沒躲過書中的失明和毒啞,那被景琰誣陷弑父呢?重型監獄那裡,她又能不能躲過呢?
在景琰將喬喬的鏡子打碎後,她有偷偷撿了一塊鏡子碎片,後來喬喬把那片碎片交給了沛蝶,讓她拿到古堡外麵將這片碎片打造成小鏡子。鏡子是因她而碎的,書靈雖不是人但卻也是世間的生靈,喬喬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它消失。
沛蝶將重新打造好的小鏡子拿給喬喬時,剛好是景琰那邊出了調查結果。她隻看了小鏡子一眼就匆匆收起,對沛蝶交代道:‘你要記得,這麵鏡子是你送給我的,明白嗎?’
可這鏡子明明是……
沛蝶眼中隻有瞬間的疑惑,她很聰明的反應過來,笑著點了點頭。“喬喬,這鏡子可是我送你的禮物啊,你得好好收著。”
喬喬回給她一個笑容,收到景琰的通知後就匆匆離去。
清粉事件,果然和靈山毫無關係。
景琰派人第一次調查時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所有證據還是指向靈山,當時景琰在得到這個結果時並沒有驚動喬喬。剛好景琰體內的毒素未清,因這事他親自去了月痕住的地方。
月痕與靈山並不住在一起,但他們共享一個草藥園子,園子裡劃分成了兩個區域是他們晾曬藥草的地方,景琰去那裡走了一趟,也就是在那裡,他發現事情的真相。
不得不說,景芸真的是成長了。
這次下毒的事情是真的沒有經過她的手,而她卻是背後的主謀。
景芸進不去A座也無法和景琰身邊的月痕打上交道,有次她去找靈山有拐彎抹角提過一起對付喬喬的建議,當時靈山氣笑了直接將人轟了出去,她一向看不起景芸這種人,所以隻把這件事也隻當成了笑話,並沒有和彆人提過。
景芸報複心極強,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動了歪心思。
月痕和靈山這邊行不通,景芸就對月痕身邊的小藥童下手了,她買通了月痕的小藥童,在靈山幫喬喬溫血鶯花粥時在裡麵下了毒。
畢竟兩方住所很近,他這一個來回根本就沒讓靈山察覺到什麼,所有人都以為粥是在拿來的路上被人下了毒,可誰又能想到,在這之前就已經被人動了手腳呢。
景芸這一招是真的夠毒,因為她先是擺脫了自己的嫌疑,又將所有的事情嫁禍在靈山身上。
如果喬喬真的出事了,那靈山也活不成,她這計劃就是一箭雙雕,一招除去了景琰身邊的兩個女人,就算喬喬沒有出事,但事情敗露後靈山那邊怎麼也討不著好處,不管怎麼她都不會吃虧,但她錯就錯在,她低估了喬喬給予靈山的信任,也算低了景琰的智商。
所有事情浮出水麵後,靈山被放了出來,她在得知背後的主謀後沉思了很久,當月痕再一次說她‘自大狂’‘目中無人’時,靈山沒有反駁,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想她的確該小心一些了。
‘哥哥打算怎麼處置景芸?’
奇怪的是,在得知景芸是背後的凶手後,景琰放出靈山後並沒有馬上有所行為,麵對喬喬的疑惑,景琰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回給她一個莫測的笑容。
“不著急。”
喬喬歪了歪腦袋,看著景琰的笑容有些脊背發涼。
又過了兩天,景琰派去重型監獄的人也回來了,不過他們並沒帶回什麼好消息,喬喬眼看著鴻雲臉上的希望變為死寂,她試圖讓自己的意識穿過重型監獄進入內部,然而每次一到門邊她就會聽到景喬的抽泣與尖叫,那種聲音她聽一次心痛一次,最後被逼無奈,她決定去找景泰問問。
趁著景琰去開會的時候,喬喬去三樓找了看守景泰的大祭司。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不知為何喬喬覺得他有些激動。尤其是大祭司答應讓她見景泰一麵的時候,喬喬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大祭司馬上低下頭,恭敬的回道:“受不起受不起。”
“???”
喬喬被大祭司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原本她和隱巫族蓮聽有些牽扯,與顯巫族的領頭人接觸是有些緊張的,可她總感覺大祭司表現的比她還緊張,被大祭司目送入景泰的房間後,隨著房門的閉合也將他的目光隔絕在外麵,喬喬鬆了口氣,邁步往裡麵走。
大祭司說,她可以放心的和景泰交談,因為現在景泰不再具有攻擊力。喬喬原本對這話還有些質疑,直到她在裡間看到了景泰,才知道大祭司並沒有騙她。
房間中輕紗飄飄,這裡除了一張床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外,已經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景泰此刻正窩在窗邊,他支著下巴望著澄碧湖的方向,眼神空幽寂寞,哪怕是喬喬走近,也沒引起他的半分注意力。
“可以……告訴我,鴻雲親人的位置嗎?”
喬喬此刻已經恢複了說話能力,偶爾幾句還可以,但說多了嗓子還會疼的厲害。景泰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喬喬。
“我可以告訴你。”
此時的景泰要比喬喬想象中的還要容易鬆口,他隻是悠悠道:“陪我說說話吧,一會兒我就將他們的位置告訴你。”
喬喬猶豫了一下,這男人當初是怎麼在她身上留下傷口的她仍舊記得清晰。靠近他時結痂的傷口還會隱隱作痛,喬喬不由問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就和我說說你從夢中看到的蓮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