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抱著一堆油紙包——應該是早點一類的東西。
吳小刀看清了沈映月和梁護衛,麵色微微一變,頃刻間,便飛奔到了他們眼前。
梁護衛見到吳小刀,開口道:“吳副將,我們還以為你在家呢……”
吳小刀乾巴巴笑了兩聲,道:“沒、沒有,我出去買早膳了。”
沈映月笑了下,溫聲道:“吳副將早,我們不請自來,還望你莫見怪。”
吳小刀連忙道:“嫂夫人說哪裡的話!你能來我這兒,簡直是蓬蓽生輝!你們久等了……”
說罷,他下意識瞄了一眼門口,見門還好好地關著,暗暗鬆了口氣。
吳小刀道:“嫂夫人和梁護衛,應該還沒有用早膳罷?前麵有間麵館,不如我們……”
沈映月:“不必麻煩了,事情不多,我說完就走。”
梁護衛也催促道:“吳副將,不如就在你這兒說罷?夫人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了,若是你再不回來,隻怕她要凍僵了。”
吳小刀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腦袋,一見到嫂夫人,都高興地忘了開門……嗬嗬嗬……”
說罷,他便挪到了兩人前麵,慢吞吞地掏起了鑰匙。
吳小刀不動聲色的側頭,用餘光瞄了他們一眼。
沈映月和梁護衛就站在他身後,而莫寒就在前麵的院子裡。
吳副將隻能硬著頭皮,將門鎖打開了。
“裡邊請!!”
吳副將的聲音,陡然大了好幾倍,震耳欲聾。
沈映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便開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吳副將隻希望莫寒能提前聽到聲響,好好躲起來。
吳副將引著沈映月和梁護衛穿過庭院。
庭院裡有一處練武的地方,兵器架上擺著不少冷光凜冽的兵器,看起來都是吳小刀用得趁手的。
隨後,他們拾階而上,入了廳堂。
吳宅地方不大,廳堂和書房是連著的。
吳小刀將東西放在了廳堂之中,下意識看了一眼書房。
確認莫寒不在其中後,他便笑了笑,道:“嫂夫人,進書房談罷。”
沈映月微微頷首。
這是沈映月第一次來吳宅。
她見書房之中,立了兩個書架,上麵擺了不少謀略、政務一類的書籍,便道:“原來吳副將也是愛書之人。”
吳副將愣了愣,勉強一笑,道:“沒事的時候……隨便看看……”
他的書房之中,原本也沒有幾本書。
這些書,都是莫寒住過來之後添置的。
“嫂夫人,請坐!”
吳小刀說著,便親自為沈映月倒了一杯茶。
沈映月落座之後,便開門見山道:“其實我今日過來,主要是為了兩件事。”
吳小刀低聲:“嫂夫人請講。”
沈映月思量了片刻,道:“我懷疑,永安侯和戶部尚書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吳小刀一聽,麵色頓時凝重起來:“嫂夫人何出此言?”
沈映月便把壽宴之上,永安侯與戶部尚書,如何一唱一和,陷害鎮國將軍府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吳小刀怒得一拍桌子,道:“真是豈有此理!這永安侯府和戶部尚書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當著皇上和太後的麵,對你們動手!?”
沈映月卻比他平靜許多,道:“戶部尚書換糧一事,基本已經坐實了。既然他在壽宴之上,能與永安侯聯手設陷,那你們在南疆遇到的險境,會不會也和永安侯有關?”
吳小刀一愣,驚訝地看著沈映月,道:“嫂夫人……你可有證據?”
其實沈映月的想法,和他們如今的懷疑,如出一轍。
沈映月沉吟片刻,道:“我沒有證據,純屬猜測。”
“如今,永安侯府為了獲得兵權,已經不擇手段了……”說罷,她看了吳小刀一眼:“你可知道,羅夫人私下裡找了我?”
吳小刀凝神問道:“羅夫人?她找你做什麼?”
沈映月遲疑了片刻,道:“她想讓我改嫁到永安侯府,想借助太傅府的力量,助他們奪得兵權。”
“什麼!?”
吳小刀驚得頓時站了起來。
吳小刀雖然知道,羅朔在打沈映月的注意,但沒想到,他們不但圖沈映月的人,居然還圖她背後的家世,真是無恥至極!
他怒意上湧,低吼道:“這幫王八蛋!簡直不把將軍放在眼裡!待將軍……”
沈映月看著吳小刀。
吳小刀突然頓了頓,話鋒一轉:“將軍在天有靈,一定會懲罰那些狼子野心的混賬!”
沈映月淡笑了下,道:“此事你知我知便好,彆節外生枝了,你和白副將,也記得提防永安侯。”
吳小刀點點頭,道:“嫂夫人放心。”
沈映月又問:“除了戶部的換糧憑證,你們可有找到其他證據,證明孫大人的罪行?”
吳小刀:“已經找到了,他在老家可是購置了不少田產,富得流油!但孫賈誼和羅封既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便不能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
沈映月表示讚同。
她正要開口,卻忽然看見了桌案上的白紙。
上麵列著羅封、孫賈誼等人的名字,字如行雲流水,又不失力道,寫得極好。
沈映月凝神看了一會兒,抬頭問道:“這字……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