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說罷,攥緊韁繩。
孟羽長眉微挑,便繼續對敵。
吳小刀和白燃帶來的人,個個都是好手,沒過多久,便將戰局扭轉過來。
沈映月認真駕馬,儘力配合孟羽,幾個回合下來,兩人更加默契,滅了一波又一波殺手。
孟羽正要驅馬,忽然看到身前的沈映月身子一歪,向地上栽去——
孟羽一驚,連忙出手將她攬住,問:“你受傷了!?”
沈映月靠在孟羽身前,聲音很低:“無妨……”
孟羽上下打量著沈映月,這才發現,她右臂之上,滲出了不少血跡,隻因冬日穿得厚,此時才顯現出來。
孟羽麵色微變。
“冒犯了。”
他抬起沈映月的手臂,撩起一小截衣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她的手臂被箭矢嚴重擦傷,看起來血肉模糊,因失血過多,所以人才有些脫力。
這樣的箭傷,就算是男子,也很難承受,她居然忍了這麼久?
孟羽濃眉蹙起:“傷得這麼重,為何不告訴我?”
沈映月搖頭:“抓人要緊。”
孟羽眉宇皺得更深,他一手攏住沈映月,一手拉過韁繩,衝白燃道:“我們先走一步,你記得留活口!”
白燃連聲應下。
孟羽便一夾馬腹,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耳邊風聲呼呼,兩旁景致迅速後退。
沈映月隻覺得傷口更疼,腦袋也有些發暈,隻能無力地靠在孟羽胸膛上,疲憊地閉上眼。
孟羽怕沈映月再跌下去,便將她攬緊了些。
兩人一路飛馳,終於臨近鎮國將軍府。
孟羽見到看門小廝,高聲道:“開門!”
兩名小廝看清了孟羽懷中的沈映月,她麵色蒼白如紙,一隻袖子上滿是血跡,頓時嚇得六神無主,連忙將門打開。
孟羽翻身下馬,打橫抱起沈映月,大步邁向府中。
史管家正外院忙著,一聽到聲響,立即走了過來,一見這情狀,連忙問道:“孟師父!夫人這是怎麼了?”
孟羽沉聲:“他們遭了埋伏,她收了箭傷,快去叫府醫!”
史管家二話不說,便轉身找府醫去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正好在長廊之上,見到孟羽抱著沈映月過來,二夫人陰陽怪氣道:“喲,光天化日,外男入內,還這般摟摟抱抱……”
沈映月秀眉蹙著,卻沒有力氣與她辯駁。
孟羽直接掠過二夫人,低吼一聲:“滾!”
二夫人一愣,尖聲:“你是什麼東西!竟敢……”
三夫人連忙拉住二夫人,指著沈映月的手:“映月怎麼受傷了?”
孟羽步子不停,道:“三夫人,請通知大夫人過來,我先送她去竹苑,做些處理。”
三夫人點點頭,遂拉著二夫人走了。
沈映月虛弱地睜開眼,孟羽焦急的神情,落入她的眼中。
孟羽垂眸,看她一眼。
沈映月看他的眼神,清澈見底,意外中還帶著一絲探究。
孟羽連忙避開她目光。
孟羽很快帶著沈映月到了竹苑,巧雲見沈映月半條胳膊都是血,頓時嚇得哭了出來。
孟羽道:“去拿剪子!再準備些乾淨的熱水和棉布!”
巧雲跌跌撞撞地去了,孟羽踏入房間,將沈映月輕柔地放在床榻上,低聲:“我要將你的衣袖剪開,不然等血跡乾了,撕開會很疼。”
沈映月沒有半分含糊,道:“好。”
“剪子來了!”
巧雲手腳麻利地備了剪子還有熱水,趕忙拿了過來。
孟羽看了沈映月一眼,溫聲:“忍著點。”
沈映月沒說話,隻彆過臉,“嗯”了一聲。
孟羽拿起剪子,從她衣袖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剪開。
雪白的手臂上,已經猩紅一片,看得人心驚肉跳,受傷的位置恰好在血管處,若是再歪一分,便要直穿她的手臂。
這一輪擦傷,實在是驚險。
有些血已經結痂,孟羽隻能順著傷口的方向,一點一點將布料取下來,整個過程,沈映月都一聲不吭,隻靜靜地躺著。
“好了。”
孟羽聲音低沉,帶著幾許擔憂。
沈映月回過頭來,下唇微紅,有一個明顯的牙印。
她低聲道:“多謝孟師父。”
孟羽斂了斂神,連忙站起來,轉過身。
“舉手之勞而已。”
孟羽正要離開,沈映月卻問:“孟師父為何會出現在石子巷?”
孟羽答道:“小刀擔心有人會對鎮國將軍府不利,便在周邊布了暗衛,我們收到消息,便趕了回去。”
沈映月抿唇一瞬,道:“今日動手,無疑是最好的時機……我和莫衡,恰好在一輛車上。”
沈映月如今支撐著鎮國將軍府,而莫衡萬一高中,則代表鎮國將軍府會東山再起。
孟羽背對著沈映月,暗暗攥緊了拳頭。
“映月!”
就在這時,大夫人和府醫一同到了。
大夫人見到孟羽,頓時愣了愣:“孟師父怎麼在這兒?”
巧雲忙道:“大夫人,是孟師父送夫人回來的!”
大夫人點點頭,連忙讓府醫去看沈映月。
孟羽回過頭,無聲看了沈映月一眼,而後,抬步離開臥房。
他大步前行,麵容冷峻,周身散發這一股寒意,有些駭人。
大夫人卻追了出來,出聲喚道:“孟師父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