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中,陡然安靜了一瞬。
莫寒聽到沈映月的聲音,抬起眼簾,淡淡看了一眼。
“甚好。”
他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沈映玉卻麵頰泛紅,她低下頭,羞澀開口:“多謝姐夫誇獎……”
莫寒笑了笑,又道:“再練個十年,便能趕上你長姐了。”
此話一出,沈映玉麵色一僵。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莫寒唇角勾著笑,目光落在沈映月身上,好似對她的書法,全然不在意。
沈映月挑眼看他,悠悠道:“將軍這樣玩笑,映玉可是要哭鼻子的。”
沈映玉本來心裡有些惱,但聽了沈映月這話,反而不好發作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姐夫說得是,映玉怎麼能和長姐比呢?”
莫寒笑笑,並不答話。
王氏夫人見沈映玉麵色有些難看,連忙張羅道:“一轉眼都到了午膳時間,不如我們入席罷!”
莫寒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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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廳之中,菜肴已經上桌。
一旁的侍女為沈太傅和莫寒斟了酒,沈太傅今日興致很好,他端起酒杯,笑道:“將軍,來,我們共飲一杯!”
莫寒端起酒杯,與沈太傅輕碰,仰頭,一飲而儘。
沈映月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你傷勢未愈,不可多飲。”
莫寒衝她笑笑,道:“好,聽夫人的。”
沈太傅聞聲,頷首:“那好,將軍自便,待你傷好之後,我們再開懷暢飲。”
王氏夫人緊接著道:“姑爺不能飲酒,不如多吃些菜罷!”說罷,她指了指莫寒麵前的菜肴,笑道:“這些都是映玉的手藝,嘗嘗如何?”
沈映月瞄了王氏夫人一眼,隻見她笑得殷勤,一個勁兒給莫寒布菜。
這一副慈母的模樣,讓人見了無不感慨她的熱情。
沈映月靜靜看著她表演,覺得還挺有趣的。
沈映月狀似不經意開口,道:“將軍,你恐怕不知道,之前母親聽聞你在南疆遇難,還特意去山上住了一段時間,為你祈福,如此關切,當真令我感動不已。”
提到祈福,王氏夫人嘴角抽了抽。
那一次祈福,哪裡是她情願的?分明就是被沈映月坑了一把。
因沈太傅當了真,她便隻得在山上住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回到府中,至今想起那山上食之無味的齋菜,她都有些反胃。
王氏夫人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啊……隻要你們過得好,母親就算一直吃齋念佛,也是甘願的……如今,映月已經得了好歸宿,母親最牽掛的,便是映玉的婚事了。”
沈映玉一聽,偷看了莫寒一眼,嬌羞道:“母親,這麼多人呢……何必提這事?”
王氏夫人道:“你這孩子……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說不得的?”
莫寒靜靜吃菜,他夾起一片筍乾,緩緩放入口中。
“嗯,這筍不錯。”
說罷,莫寒便抬手,夾起一片筍,放到了沈映月碗中,溫言道:“夫人試試,是你喜歡的辛辣味。”
沈映月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