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眼底寫滿了疑惑,忍不住看著林鶴,“吃了雞腿力氣會大嗎?”
林鶴笑著撫須,“是了。”
因為想要力氣大,昭昭就吃得多了一點,這讓家裡人有些哭笑不得,晚上牽著珊瑚的手,昭昭多在院子裡溜達了兩圈。
第二天一早,柳氏帶著林清薇還有昭昭出門。
他們一家人都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情,昨個兒在聽到了老夫人說了岑夫子的事,心裡頭就上了心,那岑夫子是女夫子,柳氏想要請她教一大一小,林清薇就算是不常出門,這種時候也要親自去見一見那位夫子的水準。
岑夫子所住的巷子在城南,巷子口有一株極粗的香樟樹,香樟樹生得是鬱鬱蒼蒼,翠綠色的枝葉隱隱可見綠色的小果兒,等到秋日這果子就成了黑色,烏鶇鳥很喜歡香樟樹的果子,樹下有斑駁的白色糞便。
等到岑夫子那裡的時候,她這裡有客,一行人剛進入了小院,就見著一個婆子哭著,“那是我的心血啊,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斷了藤的瓜怎麼結的出瓜?殺千刀的,這是要了我的命。”說到了這裡,越發難過,哭得一抽一抽,忽然之間腿一蹬,捂著胸口就昏厥了過去,似乎因為情況緊急,咬住了舌頭,流出了血來。
柳氏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連忙說道,“可要請大夫?春桃,你讓昭昭彆看。”
春桃還沒有來得及捂住昭昭的眼,就聽到旁邊引路的丫鬟說道,“沒關係的,我家夫人自會針灸,醫術很好的。”
“春桃姐姐,我不怕的。”昭昭不光是不怕,她想到了“見多識廣”的小紅尾大哥說的話。
當時小紅尾用尾巴一點,在夢裡池塘的水麵上就浮現了林清薇的麵頰,然後它的尾巴再一點,林清薇麵頰上的紅色胎記就褪去了。
姐姐的臉就像是昭昭想的那樣,如果沒有胎記,是非常漂亮的容顏,結合了林鶴和柳氏長處,清豔絕倫。
小紅尾和她說道:“有辦法的,我知道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夫,就可以治療,不光是可以治好胎記,還可以把你哥哥的腿給治好。”
小紅尾因為可以預知一部分的災禍,很多的災禍都和大夫聯結在一起,所以它也知道有個大夫很厲害,不過它能做的是預知災禍,大夫是救人的,那個大夫什麼模樣,叫什麼,在哪兒它就不知道了。
昭昭想要找到那個厲害的大夫,所以現在聽到了丫鬟說岑夫子的醫術好,直接掙脫開了春桃的手,跑到了岑夫子的身邊。
岑夫子伸手在婆子的下頜一點,落下了一枚長長的針,婆子的口就張開了。
看著岑夫子似乎要找帕子,昭昭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小手帕遞給了岑夫子,“乾淨的。”
岑夫子伸手接過了帕子塞入到婆子的口中,解開了婆子的衣衫,可以說是銀光一閃,就落下了四根長針,做完這一切,婆子痛苦的神色似乎霎時間就舒展了。
岑夫子這還沒有結束,她兩隻手搓熱了手心,用右手的手心繼續在婆子的胸口按壓。
柳氏剛剛怕驚擾了岑夫子救人,這會兒見著岑夫子已經停止了動作,方才上前,當著岑夫子的麵,也不好說昭昭什麼,隻是捏了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當歸一錢、白芷一錢、普英兩錢……”岑夫子直接報出了藥物的名稱,打開門的圓臉丫鬟幾乎是岑夫子說完了藥材之後,立即就往外走去。
昭昭的心直跳,她想要岑夫子做她的師父,想要跟著她學醫。
岑夫子看了一眼昭昭,還有帶著冪蘺的林清薇,最後目光落在柳氏身上,“這位夫人還請稍等片刻。”
“救人要緊。”柳氏說道。
岑夫子讓丫鬟抱入到了內室,讓另一個跑腿的丫鬟煎藥,才和柳氏還有林清薇一起進入到了正廳。
林清薇取下了冪蘺,這讓岑夫子的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昭昭就坐在姐姐旁邊,感覺到了姐姐身子輕顫,她從椅子上下來,靠在姐姐的懷中,要和她一個座位。
岑夫子因為昭昭的舉動,又多看了這孩子一眼。
柳氏呷了一口茶,入口意外的回甘很好,再看裡麵的茶葉根根分明立在杯盞之中,不光是茶葉很好,岑夫子的茶道也很好,開口說道:“今日我過來,是想替我的兩個孩子請師父。”
簡單介紹了林清薇讀過的書,柳氏接下來的重點放在昭昭身上,她生怕當時昭昭蹲下來過去看救人的事讓岑夫子心中不愉,就誇起來昭昭這孩子的聰明和自製,“這孩子十分機敏,現在跟著我女兒學字,每日早晨起來從不貪床……”先把昭昭的日程說了一遍,又說道,“如果要是陰天下雨,她不在院子裡玩,就會再背幾首詩。”
岑夫子忽然笑了,她不笑的時候有些嚴肅,笑起來的時候,就柔和了她身上肅穆的味道,“柳夫人您說這麼多,是因為怕我不收你家二姑娘?因為剛剛她湊熱鬨看王婆犯病?”
柳氏因為岑夫子的話正尷尬的時候,就看到岑夫子直接搖搖頭,“要說起來,你家二姑娘剛剛不是要湊熱鬨,她是想要看我的本事,是想要跟我行醫,是不是?”岑夫子的頭微微一側,看著昭昭。
柳氏和林清薇兩人怔住,沒想到昭昭是忙不迭點頭,腦袋如同是小雞啄米一樣點著。
岑夫子還沒有說話,忽然圓臉丫鬟打簾進入到了廳堂裡,“夫人,王婆現在醒來了,正哭著呢。”
岑夫子站起身,對著柳氏行了禮,“柳夫人,拜師的事緩些再說,王婆家裡有案子,想要請林大人替她破案,她現在身子不好,我得守著免得出了人命,不大方便走動。可否請林大人移駕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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