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過來見宋氏之前就帶著了筱思、筱露兩人,這兩個丫鬟在聽到了後來忍不住相視一眼,郡主打算去欒單縣?
這怎麼去?郡主雖說與太子有了婚約,但是尚未到成親之日。
而筱思的眼皮子更是重重一跳,猜測郡主帶上自己的意思,難道是讓自己等會給郡主扮男裝?用魏雙沐這個名頭去欒單縣?!
筱思心中祈求不要這樣,結果事情的走向偏偏就是這樣。
“你去和娘說清楚剛剛宋氏說的那些話。”魏昭並沒有耽擱時間,吩咐讓筱露去和娘說清楚情況,自己則是帶著筱思,讓她替自己裝扮成男子。
筱露領命去了,而筱思表情糾結地跟著郡主,等到了房裡,魏昭開始翻找衣服的時候,猶豫開口,“郡主,宋氏的話也不能信。這是不是這是貴妃娘娘那邊的手段,到時候好要汙了您和太子的名聲。就算是真的,也隻需要等會提醒太子一二就可以了,也不需要您一起去的。”
“你隻管裝扮。”魏昭沉聲道,“等會我自會和娘解釋。”
筱思無法,隻能夠按照魏昭的吩咐行事。
屋子裡有現成的男裝,以前魏昭年歲小,胸脯平平,現在女扮男裝還需要裹了胸,幸而現在春寒料峭,也不用裹得太狠,略壓平一些就足夠了。
筱思在魏昭臉上掃粉,加粗了眉,修了鬢角,魏昭再踩著了黑色的皂靴,整個人就是文質彬彬的年少公子。
隻是這樣的公子模樣打扮,讓趕過來的元安公主紅了眼,她揮揮手讓其他人退下,上錢一步握住了魏昭的手,聲音都帶著顫音:“你非去不可?那可是天崩!”
“不是天崩,僅僅隻是地動罷了,很多危險我還有辦法可以避開,您知道的,但是……太子不能有事。”魏昭緊緊握住了母親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安撫娘親:“娘,您彆擔心,也彆怕,我……冥冥之中自得老天爺的庇佑,我既然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應當做我應當做的事情。”
元安公主的嘴唇顫抖,她怎能不擔心?她甚至有一種衝動去求女兒,就算是太子去了,三皇子繼位又如何?他們公主府可以不攪合到這件事裡的,女兒就算是一時婚嫁困難一些,也不怕的,她可以一直養著女兒。欒單縣不光是地動,還有可能是發生瘟疫,她怎麼能讓昭昭過去?
隻是這種自私、隻想要保全自己的話說不出口,元安公主過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兒。
當年太後撫養她長大,先帝雖說亂點鴛鴦譜了,隻是那也是長輩的一片好心,她還記得被先帝抱在懷中,先帝指著江山輿圖,說著對拓展疆土的雄心,說著想要讓百姓富足的野望。
元安公主的淚水簌簌落下,太子是最像先帝的人,玉衡大長公主也說過,若是太子繼位,不會像是當今聖上一樣行事,定然是有中興之相的。
而且怎能讓三皇子繼位?此人性情軟弱,根本就是汪貴妃手裡捏著的沒脾氣的泥人,隻怕到時候大齊成了汪貴妃的手中物,她的野心會越來越大。
“你……定要保護好身體。”元安公主抱住了女兒,強忍著淚水,現在要走已經成了定局,她不想讓女兒多擔心,忍著淚意說道:“若是當真……,一定一定要活著回來。”
山崩地裂的事情,指不定還有連綿的雨水,她當然希望老天爺不要傷著昭昭的一根毫毛,隻是倘若是真有了萬一……希望女兒多想想在京都的她,萬萬要活著回來。
“娘。”魏昭輕聲安慰母親:“您忘了虛雲大師說過什麼嗎?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說過:福如山嶽,貴不可言,第二次在京都再見到,說我是功德在身,自得老天保佑,還福澤他人。您放心,我一定會逢凶化吉,福運綿綿。”
魏昭最後抱了一下母親,一個呼哨讓她的白馬過來,翻身上了馬。
等到魏昭離開,元安公主才痛哭出聲,那可是天崩啊,昭昭就算是有福氣,那福氣在意外到來的時候,真的可以扛得住天地之危嗎?
此時何嬤嬤匆匆趕了過來,從筱思那裡知道了是什麼事情之後,抱住元安公主,輕聲說著:“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您若是擔心,就在佛前多替她燒香。”
元安公主的頭埋在嬤嬤的肩上,哭得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