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下人用帕子擦拭了汪德全的臉,他剛開始還迷迷瞪瞪不想起來,感覺用了冰涼的帕子,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仍是在床上懶洋洋躺著,打了一個哈欠,“喊我做什麼?”
“老爺您忘了,今兒是太子回城的日子。”
太子回城?
自己確實需要去看,然後再把入城的情形告訴貴妃娘娘,當然還有在法決寺的三皇子。想到了三皇子,他腦袋下意識有些疼,並且想到了哭哭嚷嚷的貴妃娘娘,自從三皇子出家以後,貴妃娘娘的情緒反複,越發難伺候了。
想到了這裡,汪德全稍微清醒了一些。
汪德全起身,昨天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起得猛了頭上都有些發脹,他對丫鬟往自己的腦袋指了指,立即就有人上前,用纖細手指揉搓他的腦袋。
汪德全舒服得一歎,這按捏的法子是從魏昭那裡學的,汪德全想到了魏昭,心想著這段時間遇到過錢家小丫頭,見過林家大房的小丫頭,就是沒見到魏昭,估計是太子去賑災,小丫頭心裡頭也不好過,於是不怎麼出門,這回太子回來了,指不定能見到小丫頭了。
讓人給自己更衣,汪德全首先就見到了熏香衣服上的信,順手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老爺,這是昨個兒進宮娘娘給您的。”
汪德全拆開信,等到拆開了以後看到了裡麵提到了假死藥什麼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娘娘應該是看話本看多了,哪兒有什麼假死藥。
汪德全往下看才想到了一件事,裡麵居然寫了,娘娘今天就要直接當皇後的麵服用下藥物,讓他把這件事藏在心底不許告訴三皇子。
“這封信你記住了,今天不能看,明天再看,看完了之後……”
昨個兒娘娘含笑和他說了許多,後麵的話汪德全不記得了,這會兒讓丫鬟給他更衣的速度加快,劈手把信揉成一團,直接就往外走。
難道真的有假死藥?
汪德全心中想著,本來覺得沒有假死藥,看信中貴妃娘娘信誓旦旦說自己到時候可以做皇後,做太後,他就又不確定了。
祁明萱是貴妃娘娘的兒媳婦,總不能害貴妃娘娘不是嗎?而且祁明萱還有點奇特之處,應該不會騙人。
剛出了府,汪德全就發現了街上格外擁擠。
汪德全是想要往宮裡方向去,隻是這一路人太多,都是百姓自發迎接太子,並且要把人給迎入宮裡的,他喝了不少酒,看著這麼多人就腦子疼,覺得腦子裡嗡嗡的作響,乾脆轉而往法決寺方向。
汪德全離開家一刻鐘以後,就有宮裡人趕到了這裡,聽聞汪德全去了法決寺,匆匆又往法決寺趕去。
汪德全到了法決寺,在上山之前見著了魏昭,她顯然是特地裝扮過的,嫩杏色的半臂,桃紅色的裙子,繡案活潑透露出一股鮮活勁兒。
小姑娘瘦了不少,額頭上還有汗水,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見著了他表情有些驚訝,“汪老爺。”
汪德全奇道:“太子回來了,你怎麼沒到城門口去?”
魏昭是前一天晚上提前用魏雙沐這個身份回到京都裡的,和汪德全想的不一樣,今兒一早她沒有去迎接太子一行,而是去了戶部衙門,想要讓養父林鶴放下心來,也是林鶴透露出來宮中出事的事情——汪貴妃死了,死在長寧宮,天子傷心過度,口口聲聲要廢後。
魏昭在聽聞汪貴妃死了,失聲說道:“怎麼可能?確定真的死了嗎?”
“嗯。”林鶴應了一聲,“說是看上去很像是睡著了,但是氣息已經斷絕,整個太醫署的人除了宋太醫之外都去把脈了,不光是把手腕的脈搏,還用了脖頸的脈搏,另外氣息也都沒有了,身體的溫度也慢慢涼了下來,可以確定是死了。”
林鶴一邊說著一邊想著宮裡頭傳出來的消息,汪貴妃被診斷已經死了,天子怒極攻心昏了過去,宮裡人才能夠把消息傳出來,好讓朝中重臣主持大局。
畢竟……趙桓昏過去之前口口聲聲說是要斬了毒後,這事誰也不敢做主。還是皇後沈嵐讓人先把消息告訴朝中重臣,同時通知大理寺的人過來給汪貴妃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