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份眼界心胸,即便是女子,也可堪栽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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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京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朝廷自然上下歡騰,種種撫恤獎賞從優從厚,自從開戰以來,上到皇帝下到百官,無不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都在盼望著這個好消息,如今總算來了。
皇帝喜得當日便親率百官前去太廟報喜,順便隆重地祭祀了一番,祈求列位先帝的在天之靈保佑大周戰事順利。
立下這番大功的是榮家的女兒,榮家上下自然也是歡喜不儘,即便在戰時,仍然開了三日宴席慶祝。
唯一不快的就是種夫人了。她心裡憋悶無處去說,整日陰著臉,在家裡折騰幾個礙眼的庶女出氣。
榮玉喬從高興的情緒裡醒過神來,見幾個姐姐妹妹實在可憐,便拉她母親道:“娘整日悶在家裡,脾氣越來越大了,不如去宮裡尋姨母說話如何?”
她嫡親的二姨母,也就是種夫人的二妹妹,嫁進了宮裡做妃嬪,如今雖然容色衰減,卻位居從二品妃,還生有一子,就是皇四子敬王衛昀。
當日在德王府,她初遇衛昀,他知道她的身份,她卻不知道他的,還是之後去宮裡做客,兩人在姨母處重逢時,她才知道原來這位還是親戚。
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有些怕這位深沉少言的皇子表哥,他身上有些和家裡四妹相似的東西,讓她覺得……危險。
而且他很喜歡看她,雖然不動聲色,但次數多了,總會被她察覺的。
他看她的眼神太幽深,就像一口深潭,要把人吸進去,讓她不小心看一眼,就心兒狂跳,呼吸不上來。
因此她是不愛往宮裡去的,若不是想解救可憐的姐妹,她才不會提議去宮裡呢!
聽見女兒主動說去宮裡,種夫人果然很高興,也懶得計較她的小心思了。揮手讓討厭的東西離開,與當家的嫂嫂打了聲招呼,立刻就帶著女兒乘車入了宮。
母女兩人步入種妃所居的流珠殿,隻見廊下守著幾個小內監,便知敬王也在。
玉喬不禁往母親身後縮了縮。
進得殿內,果然見種妃懶懶倚在屏風前的榻上,敬王衛昀正坐在她麵前陪著說話。
見是姨母和表妹進來,衛昀起身問好,被種夫人攔住道:“快坐下,快坐下。”又向妹妹笑說,“殿下還是這樣懂禮。”
“嗐,他懂什麼禮,不過在你麵前裝個樣子哄你罷了。他乾的那一樁樁事,可不要氣死我。”種妃假意埋怨兒子。
衛昀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到這一幕,玉喬不由又有些覺得他可憐,那顆不分場合發作的同情心又撲通撲通跳起來了。
接收到她擔憂的目光,衛昀偏頭看著她清澈美麗的眼睛,衝她勾唇一笑。
那笑容飛快地一閃而過,快得讓榮玉喬懷疑自己的眼睛。
種家姐妹都笑了,交換了心照不宣的一個眼神,種妃開始攆人:“我和你姨媽有私房話要說,昀兒,你帶喬兒去禦花園裡轉轉,一兩個時辰後再回來。”
這話正中衛昀下懷,他答應了一聲,起身就要往外走,走到門口,見榮玉喬沒有跟上來,立住腳疑惑地看過來。
榮玉喬咬了咬唇,難堪地看了眼母親,見母親毫無觸動,眼裡隻有催促,才磨磨蹭蹭的挪動腳步。
剛一走到門口,手腕就被人拉住,她受驚抬頭,低聲驚呼:“殿下!”
“自家親戚,何必如此生分,喬兒稱我一聲哥哥即可。”衛昀若無其事地垂下手,卻仍沒有放開她的手。
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兩人交握的手。
榮玉喬臉漲得通紅,暗中使力掙紮,卻半點兒作用也沒有,手仍然被他握得死緊。
她做賊似的左右瞟了瞟,見所有人都神色淡定,似無所覺,慢慢的心裡也漸覺安定,竟不掙紮了。
察覺到她的轉變,衛昀也放鬆了手上的力氣,在衣袖的遮掩下細細摸索著她的十指,與她十指相扣。
感覺到手掌間傳來的柔滑細膩的觸感,他神魂皆蕩,偷偷揚起了嘴角。
兩人一路無話,來到禦花園裡,衛昀打發人去四麵守著。玉喬懵懂抬頭,卻在下一刻被他抱了個滿懷。
她嚇傻了,前十幾年的人生裡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頓時一動不敢動,在他懷裡僵成了一塊石頭。
衛昀擁著她,把臉埋在她的發絲間輕嗅一口,喉嚨裡發出沉沉低笑:“傻丫頭,你母親這會兒怕是正與我母親商議婚事呢!”
她還傻傻地問:“誰的婚事?”
衛昀放開她一些,在她白裡透紅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溫柔地用鼻尖磨蹭著她的:“當然是我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儘量日更,絕不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