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提劍的女孩並不懼怕,反而覺得他礙眼。
她有些瘋。
這是一方玄老的看法。
不管不顧,沒有情感,甚至像是一場泄憤。
許栩這一次累積的憤怒要比不歸被抓時還多。
鐘家人對她的欺辱,她沒有抱怨,不證明她不在乎。再看到槐序被人欺負的樣子,她更是在心中記下了仇恨。
這次失控,讓她內心中的仇恨爆發,要比大陣內的失控還要恐怖。
轉瞬間,已經遍地屍骸。
一方玄老被攻擊得跳腳,暴躁地罵了出來:“不是說不會讓她修煉起來嗎?怎得實力這般了得?鐘家說研究她的時候就沒安好心,氣煞我也!”
一方玄老知曉許栩的弱點,她可以說得上是沒有什麼防禦法術。
當年酸與的鬥法風格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無視對方任何防禦結界以及防禦法器,攻擊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再怎麼說,他如今也是元嬰期修為,許栩不過築基期,難不成還能被這小丫頭困住?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間隙,朝著許栩一掌擊出,卻碰到了金鐘一樣的防護結界。
他登時愣住,回過神來才確定是佛門結界,又是一陣氣急敗壞:“那個禿頭小和尚是什麼時候給她布下的結界?佛門結界怎得這般堅韌?”
好在他很快看到了一道暗紅色的光疾速而來,讓他心中稍安。
他的救兵到了。
*
山穀裡產生了動蕩,山崖上方也有感應。
三問閣眾人就算逃離得極快,還是在天空禦物時被人追擊。
司如生從萬寶鈴裡取出瞬行千裡,尚未使用便被人攔截。
他們一行人就此停頓住,表情都有些難看。
槐序更是膝下一軟,險些跌倒。
蘇又來了。
還帶著他那些可怕的隨從。
就算知曉他的巨樹已經被人毀了,他的兩個藥人叛逃,蘇又依舊是微笑的模樣:“來都來了,為何不去我府上坐坐,我定然會好茶好水地招待各位。”
蘇又不同於其他人,他年紀尚輕,便已經破天荒地進入到了元嬰期的修為境界。
在整個修真界,蘇又都是難得一遇的天才。
見三問閣眾人都不說話,蘇又垂下眸子去看深淵,揚起嘴角輕笑:“把那個狂轟濫炸的小怪物也叫來了?看來你與他們相處得很好啊,槐序。”
槐序對蘇又是懼怕的,他最知道這個人的心狠手辣。
被蘇又問到了名字,槐序下意識戰栗,在抱住懷裡的姐姐時,他又重新振作起來。
不能後悔。
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要努力求生!
蘇又有一瞬的意外。
他第一次從槐序的眼中看到了決絕之意。
回答蘇又的人是司如生:“我們的確相處得還不錯。”
蘇又依舊在笑,眼眸彎彎的,嘴角揚起,笑得格外燦爛:“那就好,我很開心,自己養大的狗會咬人了,好刺激,我好喜歡。”
話音剛落,蘇又便抬起了手指,他的身後凝結出了成千上萬的金色尖刺,懸浮在他的身後猶如一道屏障,密集如星辰。
隨著他的手指朝前輕擺,一根尖刺朝著槐序便攻擊了過去。
扶光一直護在槐序身前,長槍用力挑起,才勉強地改變了那根尖刺的攻擊方向,尖刺在槐序的頭頂極速攻擊過去。
槐序的身體僵直,尚未回神,就看到霜簡用劍抵擋那靈活回旋的尖刺,竟也十分吃力。
僅僅一根尖刺,就需要扶光和霜簡二人去對抗。
蘇又身後卻有成千上萬根的尖刺!
元嬰期修者和築基期修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不啻天淵。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糟了,蘇家的人趕來的比他想象中要快太多了。
扶光手持長槍,握緊又鬆開,心中糾結不已。
若是在此刻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之後很難再潛伏在三問閣,他想不到還有誰能很好地照顧許栩。
若是不暴露實力,他可以保證他一人保命,其他的人怕是都得殞落,那時三問閣也就散了,之前的努力全部功虧一簣。
霜簡此刻也是萬分糾結,若是展現出自己真正的實力,怕是會被蘇家人也發現她的不同之處。
若是再次被人惦記成為修煉工具,怕是沒人能再次保住她。
空空用手持虛空一劃,留下一道屏障結界,保護著三問閣的人。
他隱藏在帷帽下的蔚藍色眼眸不再像平日裡溫和,仿佛鍍上了一層冰霜。
他沉默地看向蘇家眾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手指觸碰過的地方,隱隱出現銀白色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