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生洞府裡擺著兩樣照明法器。
一件在洞府正中桌麵上, 方便來回行走時認清東西的位置。
一件放在床邊,方便槐序幫司如生查看傷勢。
司如生雖無外傷,但是在受傷的第一日, 胸口就出現了大量的淤青痕跡,顯然是肺腑受傷太重,靈力不受控製地亂躥, 才連累了表層也出現了痕跡。
槐序會幫司如生敷上一些藥草, 也能讓司如生減輕一些痛苦。
槐序剛剛幫司如生清了藥屑,詢問道:“要不要幫你翻個身, 後背有沒有不舒服?”
司如生沒有回答他, 而是目光憤怒地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槐序跟著看過去, 當看到酸與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洞府中的時候,還是嚇得一個激靈, 險些跌倒。
儘管如此,他還是伸手幫司如生蓋上了被子,免得司如生被酸與看見裸|露的胸口。
酸與並未在意他的模樣,打量起了司如生,接著詢問:“他明日能否出門?”
“他……能出, 但能活著走多久我不確定。”槐序生怕拒絕了會惹酸與生氣, 隻能如此回答, 想了想後又補充, “如果他命硬,我再努力一點, 他自己行走個幾個時辰是可以的, 幾個時辰後我們會幫忙處理好屍體。”
也就是能出去,但是強行活動會死,最多活動幾個時辰。
這個回答倒是讓酸與覺得意外, 沉默了半晌才道:“他多久後才能走動。”
槐序回答得小心翼翼的,比量了三根手指:“最少再給我三天時間。”
酸與沒再回答,轉身離開,仿佛隻是一個縱身便消失在洞府,比槐序那瞬移的體術還要厲害。
來無影去無蹤。
槐序驚得長長呼出一口氣,呼出的同時氣息都在發顫。
明明是許栩的樣子,明明是他熟悉的人,怎麼就這麼令人恐懼呢?
司如生的目光一直看著之前酸與站的位置,並未言語,眼神卻是一陣嫌棄。
他發現,他討厭這個酸與占據許栩的身體。
就算許栩是酸與的一部分,就算身體可以奪回來,他也心中不悅。
*
酸與在三問閣並不可控。
她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做,才會去問司如生的身體狀況,恐怕是需要三問閣其他人的配合,少了司如生說不過去,才不得不帶上。
在等待司如生康複期間,她似乎也沒閒著,總會時不時離開門派,過陣子再回來。
有時扶光會跟著她一起去,多半也隻是協助。
她會安排扶光在某一處守著,她自己單獨去行動。
這一次他們一人回來,酸與剛剛進入洞府,霜簡就很快跑了出來,跟在扶光身邊問:“你不會覺得害怕嗎?”
“害怕什麼?”扶光有些不解,順手將長槍化為金蓮,再按在肩膀上化為肩甲。
“她可是酸與!”
“不怕。”扶光回答完,對她招了招手,“既然已經來了就跟過來吧,有件事情要說。”
扶光帶著霜簡,又叫上了其他人,帶著他們去了司如生的洞府,道:“酸與要去昭彰青霞陣。”
霜簡似乎對各個大陣都有所研究,聽到名字後便驚呼:“這個大陣似乎早就荒廢了吧?聽說其中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資源了。而且,大陣內遭遇了反噬,早期確實是築基期修者就能進入,現在大陣反噬多年,早就不知道什麼級彆的修者適合進入了。”
空空分析道:“恐怕是大陣裡有酸與需要的東西吧?”
槐序幫司如生把完脈,無奈地道:“去吧,早日集齊東西,也能讓許栩早日回來。”
其他人似乎也認同了槐序的想法。
司如生在槐序的攙扶下試著起床,稍微行動了一下後,從萬寶鈴裡取出丹藥來。
讓槐序鑒彆完,他吞服了一顆,道:“我也去。”
扶光立即起身:“我去喜盈門借兩名弟子,那個大陣開陣有人數要求,我們明日出發。”
待扶光離開,霜簡才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扶光不但不怕酸與,反而很願意幫酸與辦事的樣子,他接受得好快啊,難道他對許栩沒有感情嗎?”
槐序無精打采地回答:“扶光一向如此吧,情緒不會寫在臉上,和我們不一樣。”
大家各自回去準備,隻有司如生一個人站在門口,看著院落,原本驕傲的麵容,此時卻失了血色。
扶光不但不驚訝於酸與的到來,似乎還很平靜。
平靜到……仿佛早就料到許栩會消失,會被酸與代替一般。
這種猜測,讓司如生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必須讓許栩回來。
*
翌日。
酸與走出來時,三問閣其他人已經在等她了。
她看向這群人緊繃的模樣,以及嚴肅的表情,有一瞬的無可奈何。
她首先道:“師父不用都去,全部都離開反而會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方儀知道玄清子隻擅長陣法,鬥法能力很差,那大陣詭秘莫測,真遇到危險,玄清子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便對玄清子道:“你留下來鞏固護山大陣吧。”
酸與再次開口:“師父們可以留在安全的地方,用靈虛鏡看大陣內的情況,偽裝成帶我們去曆練即可。”
“可……”方儀正要說什麼,就被酸與打斷了。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