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生的一生, 生來便是一片灰白。
沒有人真正的在意他的安危,沒有誰願意陪伴在他的身邊。
有人對他供奉,也隻是為了他能夠福降自家, 那種嘴臉他厭惡至極。
當他遇到了許栩這個意外後,便不自覺地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情。
隻是因為貪戀許栩這份純粹。
許栩會跟在他的身邊,給予關心,給予照顧,純粹到隻是一句隨口的諾言,她都會舍命做到。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 不是因為他是祥瑞, 不是為了利用。
所以他留在了三問閣,僅僅是想要觀察許栩,想看看世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傻的人。
然後越發地確定, 許栩就是個傻的, 她是真的關心他,他便更沒有辦法離開三問閣了。
像是突然有了無形的牽掛, 像是漂泊許久的船突然有了船錨,像是居無定所的飛鳥突然築了巢, 他有了自己的牽絆。
因為許栩對他好, 他便想對許栩好。
他笨拙地以為,對許栩好就是給她買很多東西,就是陪在她身邊, 在她不聰明的時候給予幫助。
當許栩遭受痛苦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保護真的很不到位。
在許栩被酸與頂替的那段時間裡, 他的胸腔都是憋悶的,空洞洞的,仿佛缺了什麼。
每次看到酸與占據了許栩的身體, 他都恨不得出手,讓酸與把許栩讓回來。
再次看到許栩回來,他終於確定,他比他想象中更需要許栩。
有許栩在他身邊,他才能心安。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這般依賴許栩了。
像是一種寄托,又是一種依靠。
“如生……”許栩覺得司如生的模樣奇怪,又喚了他一句。
“嗯。”他趕緊應聲,隻是聲音有些發緊。
“如生,我好困啊……我再睡一會兒。”
“好,我會一直守著你。”
許栩並非睡著了,而是被酸與喚到了識海中。
許栩走進自己的識海,歪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有些疑惑,卻還是問了出來:“你就是酸與嗎?”
“沒錯,我是你,又不是你。”
許栩認真地點頭,輕聲道:“我知道,我是你的一部分,可我遠遠及不上你。你很厲害,你讓很多人害怕,但是我不能。”
“你同樣有自己的能力,隻是被他們壓製的厲害,不能放肆修煉罷了。而且,現如今修真界的靈氣儲備,也遠遠不及我當年,這也影響了你的修煉速度。”
“是這樣嗎?”
“嗯。”
許栩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可表情卻與自己完全不同,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她又問:“你叫我來有事吧?”
“我對付那個狗東西浪費了很多力氣,也不想招惹麻煩,再浪費我的力量了。所以這段時間就需要由你去完成我尚未完成的事情,你需要幫我湊齊一些東西,再尋一處僻靜的位置供我複活司如,我會留在你的識海裡,適當的時間指點你一二。”
許栩似乎有些不願意:“我還得留在三問閣裡修煉呢,幫你做這些事情,豈不是耽誤了我修煉?”
“你若是不答應,我現在就用你的身體殺了其他人,這樣你就沒有牽掛了。”
轉變態度也隻需要一瞬間:“那……我會儘可能幫忙的。”
酸與走過來抬起手來,在許栩的額頭輕點。
許栩隻覺得什麼湧入了她的腦海,讓她一陣錯愕,竟然在一瞬間讀取了酸與的全部記憶。
在讀取完記憶後,許栩錯愕地看向酸與,詢問:“這是作甚?”
“我覺得你不太聰明,可又想不到該怎麼改善這一點,便將這些記憶渡給你,增添一些閱曆,你也許能聰明一些。”酸與說的時候,還在觀察許栩的表情,看到許栩一會皺眉,一會驚訝,恐怕是在讀取記憶。
很快,許栩就跟酸與低吼出聲:“你怎麼可以傷害如生,他是無辜的!”
酸與真的沒想到,讀取了那麼多記憶之後,許栩最在意的居然是這個。
她隻能語氣平緩地回答:“他的出生讓司如受到了傷害。”
“可這並非如生故意的啊!而且既然司如姨姨選擇了由她生出祥瑞,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為什麼要將過錯怪到沒得選擇的如生身上?”
酸與竟然被一個笨蛋問得有一瞬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