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愣了愣,既然不是親生,那就是命中注定了?
她不明白解釋這一通意義何在。
不過她看少年似乎並不想說太多,她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把校醫室的鑰匙遞給他。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們離開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一下,鑰匙放在保安室就好。”
夏淮接過,道了聲謝。
趁江初星還沒醒來,夏淮去了一趟老許的辦公室,請了一晚的假。
外麵天色漸暗,夏淮坐在床邊,他看著床上的男生蜷縮成一團,似乎睡得不安穩,眉頭蹙起看上去沒什麼安全感。
他總是愛蹙眉,從小就這樣。
夏淮伸手幫他撫平,江初星緩緩半睜開眼睛。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交。
過了一會,江初星挪開視線,從床上坐起來。因為動作太猛,腦子暈了一下險些摔倒。
夏淮連忙拉住他:“小心。”
江初星看見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本能的想甩開,卻發現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漸漸的放鬆了緊繃地神經,垂眸看著夏淮修長的手指,沒想到夏淮現在已經能將他手腕整個握住了。
夏淮立刻收回手,淡聲問:“能走嗎?”
江初星點頭。
夜晚的皖春格外安靜,現在是晚自習時間,操場上沒人。
路燈下,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江初星能感覺自己對夏淮身上那股味道非常的眷念,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看在夏叔叔和林阿姨的麵上,夏淮應該不會這麼對他。
他想要靠近夏淮。
但他又本能的害怕。
如果他要是沒有得這個病,如果他和夏淮像當初那樣。
可沒有如果。
他看著夏淮的背影,在黑夜中夏淮宛如引導方向的唯一光亮,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都對他有著無限的吸引力。
就像光。
察覺跟著自己的影子越來越遠,夏淮回頭看他:“怎麼了?”
不知何時,江初星已經和他隔著一段距離。
江初星站在燈光下看著他,笑了笑:“謝謝,今天又麻煩你了。”
夏淮瞳孔一滯。
他上前,在褲兜裡掏了掏,攤開手遞到江初星麵前:“要嗎?”
江初星在他臉上停頓兩秒,隨即垂眸看向他掌心,忽然彎了彎唇,是他給他的糖,拿過剝開糖紙放進嘴裡。
向前跨了幾步和夏淮並肩並往前走。
然後,他就聽見夏淮低沉的聲音:“以後彆在說謝謝了。”
江初星感覺到嘴裡的糖慢慢融化,甜滋滋的,聽到他這句話,一不小心咬碎了半顆。
半晌,他低低嗯了一聲:“以後不說了。”
在樓下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家已是九點。
夏淮洗完澡出來,接到了他爸爸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很焦急:“初星現在什麼情況?我剛剛在做手術現在才看到你的消息。”
“已經沒事了。”夏淮看向窗外,外麵漆黑一片,天空有稀疏幾顆星星。
夏承冥問:“那初星有露出本體嗎?”
“有。”夏淮說:現在應該沒問題了。”
夏承冥:“那就好,這兩天你注意一點,他跟彆的Omega不一樣。”
“嗯。”夏淮應了一聲,把額前的碎發往後撩,想到這幾天和江初星相處的點滴,嗓音沉下來:“爸,我跟你說個事。”
那邊嗯了一聲,夏淮桃花眼眯了眯,最後話鋒一轉:“周五要開家長會,你記得來。”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記著的。”夏承溟又囑咐道:“初星今天發情期我怕他半夜可能會不舒服,他對你的信息素很依賴,你等會去他房間釋放一點信息素,可以起到一定安撫的作用。”
夏承溟又想到兩個孩子這兩年沒什麼交集,又道:“我現在給他打電話,你記得我說的。”
他剛走到江初星門口,門被打開。
兩人撞了個正著。
江初星看他站在門外,趕忙站到一邊,神情略微局促:“夏叔叔都跟我說過了,你可以隻釋放一點,我感覺身體還好。你要進來嗎?”
“不用。”夏淮看他手裡拿著睡衣:“你是要在這看著嗎?”
江初星攥著手裡的衣服,從他身邊擦肩過去:“我去洗澡。”
聽到浴室關門聲,夏淮墨黑的眸子垂下。
夏淮露出豹耳和豹尾,Alpha海水鬆木的味道,肆意蔓延,像是強者占有領地一樣,把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沾染上了自己的味兒。
像是完成任務後,夏淮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書桌前,拿出折紙,熟練地翻折著星星。
想到江初星在學校衛生間虛弱的模樣,心中盤旋的疑問越來越大。
最後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輸入:害怕彆人觸碰自己身體是為什麼?
有人說,心理疾病,沒有自信,缺乏安全感。
又有人說,社交恐懼症,被害妄想症。
說什麼的都有,亂七八糟。
最後夏淮停留在“潔癖”兩個字上,再結合江初星的反應。
夏淮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外麵浴室門打開的聲音,牽回了夏淮的思緒。
江初星推開房間,迎麵撲來Alpha的信息素。
他清晰地感覺到脖頸脹脹痛意,瞬間全部被安撫了下去。
這一刻他才深刻意識到,他是真的很依賴夏淮的信息素。
掀開被子上床,他靠在床頭閉眼感受了一下夏淮的信息素。
夏淮的信息素就像是生長在深海中的水鬆,帶著雄渾又綿長的力量,心中的喧囂和煩悶都在那一刻得到寧靜,拂過來時輕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