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一邊跑一邊給江初星打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像是一直在等待。
江初星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能來接我嗎?”
夏淮這才聽清他的聲音,氣息浮著,完全沒有力氣再多說兩個字了。
“你在哪?”夏淮急切問。
江初星尾音輕顫:“………學校天台。”
“好。”夏淮豹耳和尾巴全部露了出來,快得宛如真的獵豹:“你待著彆動。”
KTV距離皖春一中隔了三條街,夏淮直奔學校。
到學校時隻有保衛室還亮著燈,校園內烏漆抹黑。
夏淮本想打電話確認一下,結果視線瞥見保衛室裡坐著的男生。
正是和江初星出現在照片上的人,對方臉上全是淤青,臉上血色褪儘,看上去狼狽不堪,明顯是跟人打架了。
夏淮漆黑的瞳仁縮了縮,渾身散發出冷戾,恨不得衝上去廢了他。
但他足夠理智,眼下最重要是去到江初星身邊,夏淮拔腿往教學樓跑。
他要去到他哥哥身邊。
立刻,馬上。
盛夏的夜晚,天空漫天繁星。
“砰——”,天台門被人打開。
漆黑一片的天台,夏淮第一眼就看到了縮在牆角,團成一團的江初星。
一陣夜風吹拂過來,江初星清淡的梔子花香飄散在空氣中。
江初星聽見動靜抬起頭,貓在黑夜裡視線極強,看清來人,一直緊繃地神經緩下來,豎起來的耳朵和尾巴全部耷拉了下去。
瞬間從一隻獵貓,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貓。
夏淮走過去蹲下身,視線掃過他臉,著急問:“有沒有哪裡受傷?”
江初星對他勉強擠出一絲笑:“你來了。”
確認他沒有受傷後,夏淮放下心來:“嗯,來接你回家。”
熟悉的味道一靠近,江初星身體一軟直接倒在對方身上。
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夏淮脫掉自己的校服把他包裹上。
他把手搭在江初星後腦勺上,輕柔的蹭了蹭他發絲,隨後自然而然撫摸那耷拉下的貓耳。
一圈豹紋在夏淮手臂上顯現出來,輕輕淺淺的海水鬆木沾染在江初星絨毛上。
太過於親近,白貓眷念的用尾巴卷起豹尾,想要汲取更多的安撫,於是又往對方身上拱了拱。
夏淮一愣,並沒有阻止也沒有回應,而是放任他在自己身上動作。
江初星這才真正意識到,什麼叫做依賴,就像現在對方的味道對他來說宛如致命,往常所有顧慮全部煙消雲散。
他隻想親近對方,擁抱對方,依偎對方。
江初星其實很喜歡跟人肌膚觸碰,這可能是小時候欠缺所導致的。
對方的溫暖席卷全身,江初星恍惚回憶起以前。
以前每到冬夜,他總會翻窗到對門給夏淮暖被,因為他這個弟弟怕冷,他們就像現在這樣抱在一起,汲取對方的溫度。
記得有一次,夏淮躺在他懷裡,突然問:“沒有哥哥的冬夜我以後怎麼過?”
江初星揉了揉他的腦袋,許下承諾:“哥哥會陪你過每一個冬夜。”
可他說話沒算話。
這兩年的冬夜,夏淮怎麼過的,冷嗎?
這麼想著,江初星情不自禁伸出手臂勾住夏淮的腰身,收緊。
在Alpha的安撫下,江初星慢慢地把情緒緩和了下來。
空氣中兩股混合的信息素中漂浮著一絲淺淡的酒味,江初星沙啞著嗓子問:“你喝酒了?”
夏淮嗯了聲:“難聞嗎?”
江初星搖頭:“不會。”
雖然他最討厭酒味,但如果對方是夏淮,是他的弟弟,那便不會。
夏淮垂眸看他,悶在他胸中的一口氣,全部幻化成了愧疚。
他早該發現不對勁,江初星對他一向是說到做到,要是沒能做到那肯定是出現了意外。
江初星從他懷裡慢慢直起身體,嗓音疲倦:“夏淮,我們回家吧。”
夏淮:“嗯。”
從天台下去時,江初星腳步有些虛浮,夏淮半摟半抱著他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