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吧,這麼帥。”
江初星聞聲看過去,不知何時旁邊站著幾個女生,看那柔美的樣子應該都是Omega。
對於這樣的情況,江初星見過無數次,這倒是第一次產生了點不舒坦的感覺。
加上自從那個男人來了以後,江初星整顆心患得患失,不知道怎麼回事。
又打了兩場,旁邊的女孩們放開嗓子吼了起來。
江初星抿了抿唇,他剛想站起身去買點水,眼前突然多出一個人影。
“小哥,一個人嗎?”
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生站到江初星跟前。
江初星抬眸,淡淡瞥了一眼,丟下兩個字:“不是。”
說完他便想站起身。
男生直接站到他起來的方向:“那方便加個聯係方式嗎?”
江初星蹙眉,乾脆利落拒絕:“不行。”
“為什麼?”男生不依不饒:“有男朋友了?”
江初星有些不耐煩,剛想張口說是。
一隻手兜住了他後腦勺,另外一隻手扳過他肩膀,被迫讓江初星轉了個麵。
他還沒看清來人,微涼的觸感覆蓋在他唇上。
江初星瞪大眼睛,身體下意識反抗,等看清來人和感受到熟悉的信息素,這才微微放鬆了身體。
夏淮把人摟進懷裡,吻得很深。
微抬眼眸看向旁邊的男生,挑釁又像是警告。
男生被看得一個激靈。
旁邊的女生們啊啊啊啊啊尖叫起來。
江初星想到剛剛女生們的談話,心裡那股莫名不爽再次浮現,主動伸手勾住夏淮的脖頸。
開始回應他。
談戀愛能讓人變得更加勇敢。
這話沒錯。
兩人在籃球場上忘我地接吻。
換做以前,江初星定會推開他,可是這次他沒有。
夏淮很喜歡他的主動,輕舔過他唇角,探.入進去。
這個吻綿長癡纏。
男生實在看不過眼。轉身離開了。
女生們也羞紅了臉,默默地挪遠了點。
倒是場上的顧安一回頭,看見這一幕,人他媽都懵了。
這麼大膽的嗎?
不過轉而一想,又覺得好他媽帶感啊!
肖時嘖嘖兩聲:“彆看了,小心長針眼兒。”
幾人非常識趣沒去打擾。
一吻結束。
江初星微微輕喘,琥珀色眼眸濡濕了,眼皮耷拉,與剛剛清冷拒絕人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和夏淮身處的環境,心跳不由得加快,喉嚨不住的收縮。
看來戀愛果然讓人降智。
夏淮摩挲過他豔紅的唇角,聲音帶著剛剛親昵後的沙啞:“怎麼這麼討人喜歡。”
“………”江初星怕他誤會,解釋:“我拒絕了。”
“我知道。”夏淮深深地看著他:“隻是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你離開我的視野。
夏淮欲言又止,他怕說出來嚇到他。
本來他的占有欲就夠強烈了,現在還愈演愈烈了。
不在眼皮子底下,他就有些擔心。
-
下午五點多,他們來到BBQ的地方。
許恒怕自己在他們玩不開,給了錢提前離開了。
這是班級的聚會,大家都有點瘋,老師一走,三三兩兩的同學開始自掏腰包,點酒。
不一會,桌上每人一瓶啤酒。
肖時豪邁道:“來,先為我們逝去的青春走一個。”
顧安先跟他碰了個,轉而看向江初星和夏淮:“來兩位哥,走一個。”
江初星本來不想喝酒,又不想掃他們的興,還是跟他們喝了。
越到後麵,他們玩得越開。
有人感慨:“高三我們十三班也一定要不離不棄!哦對了——初星哥和淮哥應該是要考回實驗班的吧,那畢業照必須要來和我們合拍一個啊。”
“廢話,進了我們十三班,做鬼做人都是我們十三班的學生。”
“一群酒瘋子。”顧安也喝得有點高了,拍了拍江初星肩膀:“星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考回去?下學期?”
江初星看了眼夏淮。
夏淮的玻璃瓶在顧安玻璃瓶上碰了碰,接過話:“喝你的酒。”
顧安點頭,扯開話題:“馬上春節了,先祝你們新年快樂!”
這話一出大家開始起哄。
“今年老規矩,群裡紅包接龍啊!”
“必須必須。”
吃得差不多,喝得也差不多了。
大家提前叫了車,三三兩兩的學生散去。
江初星和夏淮兩人都沒喝多少。
回到家,夏淮接到了蔣南的電話,好像是樂隊練習的事,江初星沒去打擾,先去洗了澡。
從浴室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推開房門。
江初星看見書桌上的手機一閃一閃的,是有人給他發信息。
他走過去,發現是前兩天加的那個陌生人。
沒有任何開場白,就隻是發了幾條語音。
他感到很奇怪。
江初星把毛巾掛在脖子上。
解鎖手機,點開語音。
[初星,我是爸爸。]
聽筒裡傳出一個聲音,江初星當場就愣住了。
眼神變得呆滯,跟丟了魂似的。
語音順著播放,四五條語音很快就播放完了。
江初星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睡衣上,浸濕一片。
過了五六分鐘,他才回過神來。
他再次點開那幾條語音。
[爸爸是真的很想念你初星,爸爸老了,也知道曾經那些是做得不對,這麼多年沒見你是十五歲還是十六歲了?瞧瞧爸爸都忘記了,是不是快要上高中了?]
[你走之前還沒分化,你現在分化了嗎?是Alpha還是Omega啊?]
[爸爸這些年都很悔恨當初那麼對你,再原諒一次爸爸好不好,以後我都不賭博喝酒了也不打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初星掐斷了語音,把手機熄滅了。
他走到靠窗台的落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唇角隱隱露出一抹淺笑,嗓音清清淡淡的。
他像是回答,也像是陳述事實。
“我今年既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馬上滿十八。”
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
“原諒?不打我?”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這個男人果然很會討人去可憐他。
難怪當初他媽媽沒有狠下心來。
可惜他不是他媽媽,更不會去可憐他。
江初星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隔著衣料,那道傷疤都像是重新灼燒起來,他還記得是如何刺進去的,那滴落下來的鮮血到底有多滾燙。
他拉開自己的白色睡衣,露出細瘦的腰身,抬手撫摸著小腹上的疤痕。
那塊兒的顏色與旁邊的肌膚截然不同,硬要用什麼來形容,那就像是一條彎曲的蜈蚣,狹長又猙獰。
江初星想到了那年,鮮血浸透衣服,滴滴答答順著褲腿滴到了赤著的腳背上。
他注視著鏡子裡倒影的傷疤,壓著嗓音,唇邊甚至還帶著笑,反問自己。
“難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