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雲又看了一眼雷鳴的照片,然後就心如止水地回了屋子裡。
說是要嫁人,但她感覺自己的心態就像是要去庵堂裡當尼姑一樣了,沒什麼好期待的。
從被閣裡找出一隻打了好多補丁的襪子,裡麵塞了一卷錢,都是她這麼些年攢的。當初許知理生病的時候,李雪梅說家裡錢不夠,找她拿走過三十塊,剩下的也就十幾塊錢了,連二十都不到。
許枝雲把這些錢全都收進了山河大學的二層獨棟小樓裡,找了個小抽屜放著。
屋外的李雪梅還在心疼許枝鵲要下鄉的事,正一邊哭一邊給許枝鵲收拾行李,“鵲鵲,你一個女孩子家,下鄉之後一定要擦亮眼,不要大大咧咧的,被人賣了都給人數錢。”
“媽先給你收拾一些輕省的東西,方便你帶去的。等你到了之後,記得寫封信回來,媽把冬天用得著的厚實東西給你郵寄過去。嗚……我命苦的鵲鵲啊!”
許枝雲在屋子裡聽著牙酸,憤而轉身進了山河大學的餐廳,給自己點了一碗紅燒肉,又買了一份香米飯,憤憤地吃了起來。
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一份紅燒肉蓋飯吃下去,許枝雲感覺自己都不氣李雪梅偏心了。可能老天爺就是看李雪梅太偏心,才給她這麼一個神奇的助力吧。
雖然親媽不親,但有老天爺做親爹追著寵啊!
許枝雲覺得自己釋然了。
回獨棟二層小院拿了那本《中醫基礎理論·彙編本》來,許枝雲才看了兩頁不到,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咣咣咣地敲門,立馬閃身出了山河大學。
開門一看,是許知理。
“知理,啥事兒?”
許知理閃身進屋,在口袋裡掏掏索索一陣子,摸出一個東西來,遞給許枝雲,“姐,我當時生病的時候,要不是你拿錢,可能醫藥費都交不齊。這是我之前在路上撿的,家裡誰都不知道,你拿著。我知道咱媽偏心我和二姐,但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好的。”
許枝雲心裡微酸,她可沒聖母地說不要這個金戒指,趁弟弟還有良心,這東西不拿白不拿。
更何況,她想要的並不是這個金戒指,而是和這家裡的聯係。
有許知理在,哪怕她嫁給雷鳴之後過得不好,也覺得自己背後還有個親人。
許知理這麼做,讓許枝雲感覺自己娘家還有人惦記著。
她把金戒指收起來,隨手就給許知理畫了一個餅,“知理,姐謝謝你。姐嫁人後也一定會惦記著你的,往後咱姐弟倆親。”
許知理嘿嘿一笑,吸了吸鼻子,狐疑地問,“姐,你吃啥好吃的了?剛剛關上門,是不是偷吃好東西了?怎麼你一說話,嘴裡還有肉味兒呢。”
許枝雲:“……”吃完紅燒肉蓋飯忘刷牙了,氣。
她一臉麻木地睜眼說瞎話,“我能吃什麼好吃的?咱家每天吃的不都一樣?你覺得你姐我是有錢的人?我舍得吃什麼好東西?家裡有什麼好東西,不都是進了你和你二姐的嘴?”
這句話又戳中了許知理心裡的軟肋。
他經常在心裡給自家大姐打抱不平,明明隻是個姐姐,明明也是爸媽的孩子,卻和爸媽一樣操心,吃的東西也是,爸媽舍不得吃的東西,都隻會給他和他二姐吃,他大姐隻能在一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