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雲就打算多曬點乾貝和魚蝦,她挺好這一口的。
雷鳴洗完手抱著雷鎮回到了飯桌上,給雷鎮遞了個勺子,又往雷鎮的碗裡澆了一些菜湯,正要動筷子了,突然想到一個事兒,又把筷子放下來。
許枝雲還以為雷鳴是抽邪風覺得這菜又不合他口味了,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朝雷鳴丟過來,雖然他沒有開口說話,那眼神裡已經醞釀著殺氣了,分明就是在勸雷鳴好好組織語言,三思而後行。
雷鳴從上衣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三疊折在一起的錢票,放到許枝雲麵前。
許枝雲那冰冷且飽含殺氣的眼神一瞬間春風化雨,整個人都喜笑顏開,“發錢了?怎麼一次性發這麼多?”
數了數那三疊錢,許枝雲又問雷鳴,“怎麼還分三疊啊,一疊多一點,另外兩疊還數目一樣,這是有什麼說法?”
雷鳴瞅了一眼吃飯吃得正香的雷鎮,說,“那疊多一點的是我的,兩疊少點的是給他的。他爸他-媽都屬於部隊裡的人,白旭東算是烈士,烈士子女都是政策扶助撫養資金,趙小珍……哎,雖然最後做了糊塗事,可上麵看著她之前做過的功勞,也給批了。”
“哦,這樣啊,那我得拿個本子記著。島上有儲蓄所沒?把這筆錢給他存著,回頭他上學、成家、立業,都可以從這筆錢裡出。”
許枝雲說動就動,當下就起身回臥室裡拿了個本子出來,單獨開辟出一張空白頁來記這筆錢的數目。
雷鳴捏了捏眉心,“我也在猶豫,要不要分得這麼清楚?倒不是我稀罕他這點錢,我是怕現在分得太清楚,以後心也近不了。這孩子還小,我們分太清楚,難免會每個月領錢的時候都提醒一遍,這孩子是外人。”
許枝雲翻了個白眼,“不管提不提醒,這孩子的身份都改變不了,我們又沒把他區彆對待,問心無愧就行。這筆錢給他存著,以後他要安家置業了,拿出來直接給他用。平時要是穿衣吃飯這些,還是咱倆養著。對得起孩子,也對得起你那戰友,還有快為了你瘋魔的趙小珍醫生。”
雷鳴用筷子挾了一撮土豆絲兒,臉上嫌棄的說,“是不是醋放多了?”
許枝雲一愣,她炒了這麼多年的醋溜土豆絲,還會連這點兒分寸都沒有?難道是龍山島上的醋和源城的老陳醋不以言?這邊的醋更酸一點?
挾一筷子嘗嘗,許枝雲越發迷茫了,“沒放多啊,這味道我嘗著剛剛好……你吃味淡?也不應該啊,部隊食堂裡的飯我也吃過了,那更是重油重鹽,你要是吃味淡,這些年咋活過來的?”
雷鳴又挾了一大筷子的土豆絲兒,“菜可是沒放多醋,可有人吃醋吃多了,說話都酸溜溜的。還為了我瘋魔的趙小珍醫生,我和她清清白白,你可彆想往我身上潑臟水。”
許枝雲臉一黑,一個白眼朝雷鳴丟過去。
雷鳴正了正臉色,同許枝雲說,“咱倆沒動這點兒撫養費的打算,可眼紅這筆錢的人不少。就這片家屬區裡,就有不少人說閒話。不過沒多少人敢把閒話說到我跟前來,你注意一點,遇到不想接觸的人就躲著點彆接觸,省得自討煩心事。”
許枝雲點點頭,“我知道,之前也猜到了。 ”
她的事情那麼多,平時連書都沒空看,哪有時間去同其他人拉呱嘮嗑聊家長裡短的事兒?有那個閒工夫,她不如趕緊把秋冬的衣服給做了,眼看著龍山島已經快冷起來了。
不過要是真有人上門來找事,那她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罵街吵架嗎?她不僅會,而且還罵的難聽。
誰家沒幾個會罵街的鄰居?耳濡目染之下,罵街幾乎成為了本能。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懂事了,知道什麼叫素質什麼叫丟人,這才不再學那些粗魯無禮的行為。
要是真到了需要用的時候,許枝雲覺得自己能當場解封那些被封印起來的記憶。
“對了,需要給你做點秋冬的衣裳不?我看你平時總是訓練,也沒什麼機會穿……”許枝雲瞅著雷鳴,大概意思雷鳴怎麼會聽不懂?就差同雷鳴直說了,做了也用不上,要不乾脆就彆做了。
雷鳴摸著鼻子嘿嘿一笑,“做吧,做的好一點。雖然穿的時候不多,但每個月總得穿那麼幾天的。之前我沒有結婚,也沒人給我做常服,隻能看我那些結過婚的戰友們嘚瑟。現在我也結婚了,讓我也出去嘚瑟幾天。做一次能穿好多年呢!”
許枝雲:“……行,待會兒我量一下你的尺寸,給你做得合身一點,你這職業,需要穿的精神一些的。”
說這話的時候,許枝雲突然有些心虛和底氣不足,她做衣服的手藝,那隻能說是勉勉強強能看,做出來的衣服穿出門不會丟人……就普普通通的水平。雷鳴想穿著她做的衣服出去嘚瑟,那有點考驗她的技術啊!
許枝雲沒忍住又問,“回頭你戰友們穿常服的時候,你喊我看看,我好大概估計一下他們愛人做衣服的水平。你要嘚瑟,總不能讓你穿著我做的衣服出去丟人,那樣我臉上也沒啥光。”
這該死的勝負欲,一生要強的源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