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靈芝一條蛇, 直接給許枝鵲帶來五千多元的收入,許枝鵲感覺自己不是踩在雪裡, 而是踩在雲端。
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
她看著眼前被茫茫白雪覆蓋的大山,就像是看到了親人一樣,比看到李雪梅還要親!
她從小就聽過母親河,這會兒終於見到了母親山。
比親媽還要慷慨的山!
許枝鵲在山上遠眺,目光所及之處,各種各樣的物資都明碼標價著。多數都是幾分錢幾毛錢的價格,偶爾也有幾塊錢幾十塊錢的。
讓許枝鵲目光一凜的是, 她看到了一堆移動著的標價。
什麼能移動?一定是活物啊!
許枝鵲的心跳都停了一個節拍,她趕緊點開那個標價看詳細信息——因為饑餓而下山覓食的狼群。
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被嚇得雙-腿發軟的許枝鵲立馬腳底抹油式開溜。
錢固然有吸引力,可小命更重要啊!
要是命都沒了,那還要錢乾什麼?
把自己路上順手撿的柴火拎上,許枝鵲沒命地往山下跑,跑到半路還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見那些移動的標價離自己越來越遠, 甚至朝著相反的方向移動,她這才稍稍安心。
不過天色將黑, 她也不敢再在山裡多待了, 還是早點回到知青點安全。
……
回到知青點時,許枝鵲被裡麵的烏煙瘴氣嚇了一跳。
孟炊一臉苦惱地坐在知青點大門的門檻上, 臉色陰沉得嚇人。
“這是怎麼了?”
許枝鵲還是第一次見孟炊這樣的臉色,她心裡也奇怪,知青點發生什麼事兒了,能把老好人給逼成這個樣子?
孟炊看許枝鵲兩腿是雪,褲腿還沾著泥的樣子, 牽強地扯著嘴角笑了笑,“裡麵打起來了,要鬨分屋住呢!”
許枝鵲眼睛一亮,“分屋住?”真有這樣的好事?
她打量了一下知青點,剛激動起來的心情有低落了下去。知青點的房子就那麼多,能給她們分到哪兒去?
孟炊把許枝鵲拽到她身邊,示意許枝鵲也坐在門檻上。
許枝鵲乖乖坐下,她有暖寶寶符罩著,一點都不冷,就是大冬天坐在北風呼嘯的大門口略微有些傻。
不過大家夥都在屋子裡貓冬,鮮少有人在這麼冷的天氣出來溜達的,傻就傻吧,傻名兒也傳播不出去。
孟炊同許枝鵲說,“打起來的是林苗紅和謝小梅。我不是說我們可以去花錢找村民買糧食過冬嗎?林苗紅說她家裡困難,怎麼也不願意出錢買糧。我看謝小梅的家庭條件應該挺好,她當下就答應了,不過她問我,是不是出糧的人搭夥吃飯,不出糧的人不入這個夥?”
許枝鵲點頭,“謝小梅說的沒錯啊,誰家的錢是刮大風吹來的?我們兜裡的錢不也是父母接濟的?我們父母的錢不也是節衣縮食一點一點摳著攢出來的?”
孟炊頭疼地說,“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對於家裡真拿不出來錢的,我們也不能就不管吧……大家都在一個屋簷下住著,怎麼好意思我們端著碗吃,讓她們圍著我們看著?要是她們餓死在屋子裡,我們也跟著晦氣不是?”
許枝鵲嘿嘿一笑:“孟炊姐,回頭我去村子裡找找,看看哪裡的廟裡缺個菩薩,你坐那蓮花台上去。”
孟炊:“……枝鵲,我和你說正事兒呢!”
許枝鵲:“出錢買糧的人,怎麼就不好意思端著碗吃飯了?錢是父母寄來的,糧食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一沒偷二沒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些不出錢還想蹭飯吃的人才應該不好意思吧。這事兒我支持謝小梅,她拎得清。”
孟炊懷疑許枝鵲是說她拎不清不講道理。
許枝鵲按捺住心裡的雀躍,問孟炊,“分屋住是怎麼回事?還有彆的地兒能讓我們住?我尋思這知青點裡也沒彆的地方了啊!”
孟炊答道:“住生產隊那鄉村小學的教師宿舍,但不是白住,得出二十塊錢。那教師宿舍比知青點好很多,都是單獨的房子,門窗也不像知青點這麼透風。”
“可是二十塊錢住一間破房子,還不是買下來,是隻能住,萬一哪天我們回城了,這房子還是村裡的,二十塊錢也不還給我們,多虧啊!有這二十塊錢,能買多少糧食?乾點啥不行?”
許枝鵲一聽,也覺得二十塊錢有點貴,那土房子是真的不值。
可是想想二十塊錢買的是自己的瀟灑、自由,不需要和彆人湊在一塊兒整天攪和著過日子,這二十塊錢就花的忒值了!